捌拾捌 火伴之谊(2 / 2)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姚鸿飞并没有生气,反倒是气定神闲,将手中的情报随手一扔,扔在了面前的案牍之上。

花木兰并没有看一旁郭副将不停使的眼色,就这么铿锵道:“他是我兄弟,若是出了问题,我愿意用人头担保。”

郭副将只想问候花木兰的娘,这孩子你是怎么调教出来的!?啊?!一点眼色都不知道!

从头到尾生气的一直是郭副将,他其实是很懒的一个人,不然混了十几年也不至于还是个副将,他其实已经很满意现状了,脾气也是右军出了名的好。

但是这次,郭副将实在是生气了。

这娃咋那么不听话,别进去别进去,非要进去,这就算了还不通报,真的是驴脾气。

花木兰也不知道郭副将是怎么看自己的,她就这么跪在那里,背后是火伴,眼前是将军,一日为火长,那便得护他们周全,曾经说过同一个火同一张床,那就是兄弟了,是兄弟,就不会见死不救。

军帐里姚鸿飞坐得倒是安稳,花木兰闯进来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他太了解花木兰性子了,花木兰入军营已经快四年了,这孩子的脾气,想必整个右军都知道了。

姚鸿飞他就这么坐在原地,瞧着他们两个,脸色未变,不知喜怒。

“花木兰,你可知罪?”姚鸿飞终于说话了,但是听着这趋势怕是要兴师问罪起来。

花木兰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比起吐谷浑达愧疚惊讶以及郭副将的黑脸来说,颇为云淡风轻,她跪了下去挡在了吐谷浑面前:“属下知罪,甘愿受罚。但请将军明察,吐谷浑达,并非奸细。”

吐谷浑这个七尺高的大男人的眼圈竟然开始红了起来。

或许这个火长不是最好的,也不是最有上进心的,但是却是最关心下属的。这一刻,跪在他面前的这抹小身影看起来是如此高大,可以帮她抵挡风雨。

“呵呵……”姚鸿飞突然笑了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站了起来,朝着花木兰走了过去,他的声音喜怒未辨,“你知道我弟媳阳翟公主说过什么么?”

阳翟公主不就是武威公主皇姊么?那位文武全才的公主,听说在先帝在位之时,便下嫁给姚黄眉了。

这姚黄眉很是巧,正是右军将军姚鸿飞表兄弟。

花木兰只觉得,这世间万物,自有定数,冥冥之间,认识的人终会相遇。

未等花木兰回答,他便径直说了下去:“做好事未必会有报答,做坏事却有天收,你可知,军中有多少人是含冤而死的?”

花木兰不再插嘴,他就这么跪着。

吐谷浑达低下了头,他的脊背直了起来,或许这是他最后的尊严:“回禀将军,我的身份乃是吐谷浑国王子,即使你们想处置我也得碍着我皇兄面子,我并不想危害任意一方,我就是我,吐谷浑达,从没有对大魏不利,单纯只是想离开家族纷争罢了。”

姚鸿飞盯着这两个人许久,盯到花木兰背后都出了一层细汗。

姚鸿飞挑了挑眉,点了点头,似乎是很是满意吐谷浑达措辞:“很好,可是即使你并无害人之心,你替了他人,那之后该如何?”

“替人从军本我之错,我愿谢罪,请将军责罚。”

花木兰却是松了一口气,姚鸿飞谈到了替人从军,说明他已经准备放吐谷浑一马了,替人从军虽说是罪,但吐谷浑身上的功名至少可以保其不死了。

花木兰其实有些担心,姚鸿飞将军明显是想放过吐谷浑一马,但是这几年中军和其他二军的隔阂是越来越大了,难保不会拿着这件事情做文章。

“将军……”

花木兰抬起了头,她的眼中很是诧异,她知道姚将军对他们好,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偏心到如此地步。

“怎么?觉得老夫老眼昏花不经事了?”姚鸿飞斜着眼看了一眼花木兰,吹胡子瞪眼起来,似乎是颇为不满,他虽说是年纪大了些,但是毕竟还是个通透人,这吐谷浑入军营以来,其实也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反倒是一直立战功,这早该是功过可抵了,再者,这孩子是外国皇子,就更加不能得罪了。

花木兰瞧着将军开始用鼻孔对人出气了,也就急忙解释起来,不停摇着手:“没有没有,将军可是明察秋毫……”

吐谷浑似乎是笑了笑。

“你回去吧,老夫保着他呢,不必怕。”姚鸿飞点了点头,似乎很是高兴,踱步至吐谷浑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有些事要跟他说,花木兰你就等着消息罢。”

后来,花木兰也就回了去,很是听话,也不再插手吐谷浑之事。

只是派着两个亲兵去每天查看吐谷浑情况。

亲兵们终于有事情做了,也高兴得很,跑黑屋比跑花木兰军帐还勤快。

“将军!吐谷浑校尉已被押去平城。”

“知道了。”花木兰吐了一口气。

看来是姚鸿飞直接将人送至陛下面前了,也免得其他人做手脚。

之后又听说吐谷浑达在朝堂之上言之成理,极得崔浩等大臣的赏识,并且这个月有好消息,让整个大魏心情又好了起来。

西秦王炽磐突然就这么死了,似乎说先前身体就不好了,之后太子乞伏暮末即位,改元永弘。

北凉沮渠蒙逊乘西秦有丧,攻西平(今青海西宁)、乐都(今青海乐都)无功,与西秦约和,遣使入秦吊祭。

拓跋焘似乎是很是高兴,可以坐收渔翁得利,所以高兴得很并没有降罪。

之后据说是让他陪着陛下还有其他几个将军去解救被俘的达奚斤大人。

花木兰伸了个懒腰,她很是高兴,吐谷浑或许日后会升官了,嗯,之后可要他来罩她啦。

这个月爹娘还有武威都还没送信来,所以她正想休息休息。

她正躺到榻上之时就被门口亲兵的叫喊给吓得弹了起来,这叫声,宛若是两只公鸡,尖细且长。

“花将军!”

花木兰只得翻了个白眼,十分不愿地爬了起来,一直就这么拖地晃悠到军帐旁,撩开了帘子,似乎是有些赌气一般鼓了鼓腮帮子,随后松了开:“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亲兵倒像是打了鸡血一般,高兴得很,大约是没有见过,叫嚷比谁都大声:“武威公主来啦!径直过来的!大约是来看将军您啦!”

花木兰只当是外头人起哄,却是一点也不信:“武威?别开玩笑了,公主怎能来军营?”

“木兰,不欢迎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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