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的里衣已经湿透了,就这么湿答答搭在身上,外头还捂着盔甲,她觉得那雨滴到身上之后,自己的体温都能将那些水给温热了。
“将军!夏军还在追!”探报骑兵追了上来。
花木兰勒住了马,马原地踏了踏,她看了一眼已经停下来的马车,点了点头:“好,陛下马车已经停了,我们可以反击了,袁纥南,你们留下来保护陛下!我和独孤文殷前去拦截!”
花木兰眯起了眼睛,抬头望了一眼依旧灰蒙蒙的天,因为还在下雨,完全睁不开眼睛,她就这么眯着眼睛,抬头瞧着上天,上头的天似乎是下雨下够了,天中间已经开始显现出亮光来。
花木兰闷哼一声,抬起了手,抹了一把脸,随后左右手同时举起握拳,随后猛然朝前放开。
花木兰身后骑兵顿时分成两列队伍,整整齐齐,就这么立于雨地里,依旧是挺拔坚韧。
“大魏铁骑!不怕死者!随我!”
老骥嘶风,罡风朔朔,大雨如注,迎接他们的是一场恶战。
花木兰骑马回了去,不久之后,她停了下来,与她对战的,是夏国国君赫连昌。
后世的房玄龄先生对赫连勃勃的评价可谓恰如其人,说他“器识高爽,风骨魁奇,姚兴睹之而醉心,宋祖闻之而动色。”
可惜的是“虽雄略过人,而凶残未革,饰非距谏,酷害朝臣,部内嚣然,忠良卷舌。灭亡之祸,宜在厥身,犹及其嗣,非不幸也。”
花木兰近距离见到这位国君的时候被惊艳了一把,这位国君确实好模样,可以担得起“风华绝代”这四个字。
但是她突然却皱紧了眉,这位国君身边竟然没有一位夏国将军保护,甚至连王买德也不在,难不成他们并不怕她对赫连昌不利?
她朝后瞧了一眼独孤,他的白面皮在雨的拍打下更加得苍白起来,他摇了摇头,他并不知道赫连昌脑子里想着什么鬼主意。
“你是何人?”赫连昌瞧了一眼已经缓缓放晴的天,挑了挑眉,他觉得老天爷都站在他这一边,随即越发地趾高气扬起来,他瞧着前面那个拦路的小将颇为眼熟,就像是最后撤退的那一波,他问了起来。
花木兰身下的马原地踏了踏,花木兰整个人也跟着颠了颠,她抓着缰绳,挺着腰背,不曾弯下腰去:“本将名曰花木兰。”
“哦……原来是你。”
赫连昌想了许久,他似乎是想起来了这么一号人物,这个人物似乎赚取军功多得可怕,所以应该是先锋,若不是先锋,赚取军功慢得可怜,先锋军功来得快,死得也快,总的来说,是个可怜人。
赫连昌似乎又想起来仆兰清的话,对花木兰心里还是存了同情怜悯之心的,再加上花木兰独孤都是一表人才,生得并不丑,他就更满意了。
他是想招安。
花木兰也是瞧出来了,这位陛下并不想打架,大部分时候,都在给他们洗脑,让他们转投他麾下,但是花木兰心里似乎还有着不安,那种不安隐隐的,她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但是就是莫名其妙越来越慌起来。
在她听见后头的金戈相击之声之后,她才突然意识到,她被骗了。
她猛地回了头,赫连昌那张绝美的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那双极美的眼睛就这么盯着自己,无辜至极,他没有杀意,他神情举止很像袁纥南,可惜,他不是,他比袁纥南残暴。
花木兰猛地咬了牙,她回了头,望向了独孤:“独孤!回去保护陛下!”
独孤文殷扫了对面的赫连昌一眼,赫连昌身后的兵也很多,虽说并非精良,却也是很难抵挡的,更别说让自己走了,他急了:“火长!那你怎么办?”
花木兰朝后瞥了一眼,雨已经停了下来,能清楚望见后头的景象,她发觉拓跋焘那个地方似乎是已经开始燃起了硝烟,那烟雾飘飘袅袅,一直延伸至云端,她急得朝着他吼了一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