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兰听了如此惨烈场景,似乎能感受到那些人的惨叫,她整个人颤了颤,她毕竟是女人,即使杀了那么多的人。
当年秦始皇修筑陵墓也不曾如此丧心病狂,西夏无论君主还是大臣,都是一群疯子,漂亮至极的疯子,生得漂亮,可是行为实在是让人惊惧至极。
上次攻入统万,她未曾发觉统万的城墙那么厚重过,统万厚厚的城墙里有多少冤死工匠的灵魂!西夏的人们每晚难道听不见城墙里哀嚎着的鬼魂吗!
拓跋焘拍了拍花木兰的肩膀,他似乎感受到手下花木兰的身子一震,他只当是花木兰被他吓了一跳,随后笑了起来,似乎刚刚谈论的,是无足轻重的事情一般。
拓跋焘轻声笑了起来,声音很好听,他觉得花木兰胆子也颇小了些,声音有些揶揄:“吓到你了?”
“没……”花木兰的脸很白,她摇了摇头,虽然称不上花容,却是真的失色了。
一旁正坐在草地上瞧着书帛的贺氏皱了皱眉,她瞧见了花木兰的脸,觉得她应当是被之前残忍的事情给恶心到了,她无奈地笑了笑:“陛下,你说的这些事情,如此骇人听闻,自然是被吓到了呢。”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拓跋焘让她好好待在城里,她却是没有听,拓跋焘的脾气放在她身上似乎就是打棉花,他拗不过她,只得带着她上路。
贺氏朝着花木兰递了一杯茶,随后道:“陛下注意休息才是,这些日子莫不是忙得昏了头去,花将军现今有职务在身,自然也有许多事情需要跟下头的人商量,可不能随意召见了。”
花木兰很佩服拓跋焘,他对敌人心理琢磨得一清二楚,对兵法运用得炉火纯青,他也明白“用兵之道,其下攻城”,?深谙“死地则战”的奥妙。
魏军到达黑水,拓跋焘在周围山谷中设下伏兵,领一万军队直逼统万城。
只是因为上次的偷袭成功,赫连昌很是慌乱,只想往后撤退,宛若之前他们弃城而走一般。
而此刻,赫连定正准备夺回长安。
赫连昌似乎在这些沉寂的时候智商突然涨了,在大魏大举来犯之时,派人迂回去长安进行偷袭。
而此刻在长安的,正是奚斤。
只是他并没有想到,大魏来的士兵达三万之多,遂即令攻打长安的赫连定回师援救。
赫连定很是着急,他已经打起来了,又被奚斤死死咬着不放,完全脱不开身去救自己的王,只能回道:“统万城很坚固,暂时并不会有什么事,待我生擒奚斤,然后再赶赴统万,内外夹击,必能大破敌军。”
赫连昌很相信他,遂也同意防御计划,安定了下来,专心守城,等待赫连定攻下长安,随后的援军。
赫连助兴却是很委屈,当初错的是他。先前守卫长安的就是他,就是因为赫连乙升到达后告诉他统万城被攻破了,怕得他放弃长安,向西逃到安定,奚斤趁空占据长安。
他能怎么办,委屈啊……
“这城门就是不开呢……”
“……哇,缩头乌龟?”
“厉害了……”
做了前锋的花木兰仰起了头,看了看巍峨的统万城门,上头一个兵也未曾瞧见,夏军准备装死。她手握缰绳,叹了口气,朝着拓跋焘摇了摇头。
赫连昌大约是准备装鸵鸟装到底了,死活不出来,无论大魏士兵在下头怎么骂,就是死守不开城门。
“哎呀呀,都是一群缩头乌龟啊?怎么不出来呢?咦哟哟,别是怕了我们了吧?”袁纥南瞧见了拓跋焘的眼色,随后开始起哄,大约是铁勒人的原因,身上基因使然,歌曲都能信手拈来,不一会就能哼起歌来。
“哎哟哟,夏国惧魏,时不令兮。维临城下,风雨雄兮……”
花木兰瞧了一眼身后唱歌唱得正起劲的袁纥南,手握拳,抵了抵鼻子,咳了咳,她有些笑意,这袁纥南别的不好说,作曲方面,是个天才,还别说,这唱得还挺好听……这词嘛……就乱七八糟了。
或许是袁纥南的歌旋律好记又好听,许多人附和起来,随后越来越多的人附和起来,统万城里的赫连昌听着外头明显带着侮辱性的歌,差些就能昏过去。
他生得很好看,魏晋南北朝多美男子,基本上都是好看的,拓跋,赫连,甚至沮渠基本上,容貌都是顶顶的好,更勿说崔浩等人,只是恰逢乱世,才识远比容貌重要。
连拓跋焘都说赫连昌身长八尺,魁岸美姿貌。但是能力却是远远不及弟弟赫连定的,狷而无谋,这是最要命的短处。
但是赫连昌有一点是赫连定不曾达到的高度,那就是脸皮厚,好死不如赖活着,这是他的人生信条,他好不容易才打败几个兄弟拿到皇位,可不能就这么被俘。
拓跋焘坐在马上瞧了统万城门许久,他见夏军坚守不战,皱了皱眉,心里暗暗骂了一句:“狐狸。”
他瞥了一眼前头唱着歌的士兵,突然心头来了一计。
他挥了挥手,示意退兵。
花木兰扯着袁纥南就这么回了去,袁纥南的嗓子大概是要废了,大约是喊得太大声,又喊多了,声音低沉嘶哑,花木兰觉得难听极了。
拓跋焘退兵,其实是有了新的计划,既然前有周瑜打黄盖,那么,这次也来个骗局好了,只是这次,他们对付的是城里人罢了。
欺骗表演,若是连自己人都骗过了,那么自然能骗过里头那些人,想让龟缩城中的敌人探出头,必须让他们相信能够打败你。
军中打仗,粮草必定是重中之重,也最能做文章,若是他们认为他们粮草不够,那么就能把他们引出来了。
“花木兰!”拓跋焘想了许久,觉得这个方法可行,随即兴奋极了,随后高声叫了起来。
花木兰瞧着拓跋焘急得很,随即跑了过来,高声回道:“臣在!”
“你麾下有没有能值得信赖的人?”
“啊?”花木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拓跋焘眯起了眼睛,活像只偷到了鸡的黄鼠狼,奸诈得很:“我要做一个局,一个大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