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虫……常在天的眼睛里如同流淌过熔岩,它感觉到了冒犯,但却很难反驳。
其他仙家的反应也各不相同。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一个眼神就能破了常在天的炁,这个小天师,不简单。
见此情形,黄爷迈出一步,拱手说道:
“小天师乃三教天师亲传,龙虎山六十五代首席,被授雷法的冒姓弟子,未来的天师候选人,当然够资格。”
“说起来,我们出马仙与道教也算颇有渊源,当年出马祖师之一的黑妈妈,曾随东北道教开山祖师,郭守真道长一同修行,可以说是一段佳话。”
“小天师是道门弟子,又学了出马立堂的秘术,咱们的关系可以说是亲上加亲,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们也别搞出个剑拔弩张的阵仗!”
“大家进山谷喝两杯,展颜消夙怨,一笑抿恩仇,有什么事,下去谈谈,大家看如何?”
黄爷说完,看向四周。
一个早就打好招呼的白仙掌教道:“黄天六这话实在,我看行!”
一个胡仙掌教也说道:“对对对,擅开堂口这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也是不什么你死我活的大事,大家商量一下解决办法就是!”
在得知张之维的身份后,仙家都不想搞的太难堪,半点好处没有,还容易搞的一身骚。
话虽如此,但有些仙家不同意了,只听得常在天说道:
“解决办法?什么解决办法,不按规矩,还偷学我出马立堂之术,这事无解,没得商量,我们也不要小天师你的命,只要你废掉一身就
修为就行!”
“对,这主意不错,废掉了修为,就相当于回收了手段,那次事便可一笔勾销!”有仙家附和道。
“废掉修为,这会不会太过了,没必要这么严重,只需要小天师承诺不用就行,闹的太难看,多不好啊!!”
“承诺能值几个钱,就得废掉!”
一时间,黑雾里开始喧闹起来,仙家们在讨论如何处理张之维。
投靠倭寇的仙家,提议要严惩,有的赞同修为,有的则提议直接打杀了,毕竟死人最能保守秘密。
其他的仙家则不想把事搞得太大,做这么绝,它们没好处不说,还会被龙虎山报复的。
双方各执一词,相互争执了好一会儿也没个结果。
黑雾中,有几位仙家一直对我抱有极大的杀意,在一旁添油加火,怂恿其他仙家对付我,只怕都是投靠倭寇的家伙,看来今天这事,只怕很难善了……张之维心里暗笑一声,抬头说道:
“黄爷客气了,这次承蒙关照,我张之维记在心里,说起来,以前在龙虎山的时候,倒是没想到这天师弟子的身份这么好使。”
“不过可惜,这次我北山辽东,是偷跑下山的,不代表龙虎山,也不代表天师弟子,我只代表我自己,天通道人张之维,当然,你们也可以叫我天通教主。”
“至于你们找我要的说法,什么说法,立堂口的法子,是我和白三姑论道后自行悟得,怎么能说是偷?”
“而且,严格来说,这立堂口的秘术,也不是源自你们萨满教,要知道,你们出马一道源自三大仙家。”
“刚才黄爷也说了,三大仙家中的黑妈妈,曾随东北道教开山祖师郭守真道长修行,在铁刹山布道传教,甚至还被封为了东北道教的护法大神。”
“可以这么说,你们出马一道的根基皆来自道门,我这个道门弟子,悟得一点手段,就要被喊打喊杀,说不过去对吧?!”
此话一出,场面顿时肃然一静,片刻后,黑雾滚动,里面的仙家反应各异。
黄爷低头掩面,带不动,根本带不动啊。
它好不容易差说服了这么多仙家支持,他这如此生性的回答,还天通教主,不打众仙家的脸吗?
廖胡子等人也是有些无语,甚至萌生出张之维有些太拧不清场合,不识抬举的感觉。
但陆瑾吕慈王蔼这三个老小弟,则是能理解。
“说不过去?”常在天冷笑道:“听你的意思是,要我们给你赔礼道歉咯?既然如此,那我就给你赔礼道歉!”
紧接着,黑雾中突然扔出一个圆滚滚的头颅,咕噜咕噜滚到雪地上,落到张之维的脚边。
张之维低头看了一眼,是个面相稚嫩的小孩,看起来十二三岁的样子,不过他并不认识。
“这是……”
他正疑惑,突然,一连串的血淋淋的人头从黑雾中被抛了出来,就好像下了一场人头血雨一般。
这些人头,朝着张之维兜头而下。
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张之维还是心一动,凭空飘起无数团金光,把这些人头给接住了。
“这是……铁柱哥的……?”
关石花走到一个颗头颅面前,抿着嘴,眼中有些悲戚。
这是昨夜负责送法坛仪轨人员上山的一位弟马的头颅。
但他的人头却出现在这里……
既然如此,那旁边那百十个人头的身份,昭然若揭,廖胡子目眦欲裂,双目血红。
这些人头中,还有不少的童子,可此刻,却都死于非命了。
“该死的长虫!”
他当即就要仙家附体,找常在天报仇,但体内的仙家拒绝了他。
常在天可不是普通的仙家,而且这种场合,贸然去找它动手,与找死无异。
周围的仙家们看到这一幕,也有些懵。
“什么情况,常在天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口气杀了这么多人?”
“看下方那几个人的表情,常在天背着我们做了一些事,今天这事只怕会很难办!”
其中一位胡仙一脸凝重的
说道。
“难办,那就别办了!”
张之维怒道。
通过关石花,知道这些人头的身份后,他已经没了谈下去的意思。
猛的一掀桌子,东风大剑的剑影在黑雾上划过,把铁铸般的黑雾,撕开一道七八米长的口子。
同时被撕开的,还有黑炁中的仙家,汹涌的血水化作涛涛血雨,扑簌四溅。
从始到终,张之维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手里握着东风大剑,大剑上有血点滴落。
“蛇鼠一窝,给脸不要,去你妈的什么堂口架构一切都按规矩来,还找我要说法,当我姓张的便是奉公守法不成?”
“什么乱七八糟的狗屁规矩,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张之维猛的抬起头,额角血管怒张,他提剑上前,冲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