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lbe、夏。
昨夜的篝火似乎未尽,偶尔弹起“劈里啪啦”的跳动着的火星,草原的地上围着一个巨大的圆圈,圆圈里剩余着篝火和酒肉的残骸,仿佛告诉着别人昨晚一场丰盛的夜宴。
茫茫无际的绿色草原,几顶帐篷在朝霞里闪着乳白的光。
草原上虽是夏天还是冷的异常,帐篷内却是温暖的多了。
温青衣躺在帐篷内的吊床上,把脚顺着帐篷缝隙伸了出去,一阵刺骨的冷扎向脚趾,不待大脑发射命令,脚已经受惊似的缩了回来。
一声“哈提”打过,擦擦嘴角的口水随手打开连着手机热点的平板,听段有声书该起床了。
抬手的一刹那,缝隙处的一丝阳光好似割开帐篷照了进来,烧的左手一阵发烫,手吃痛向后一缩,她发现自己左手的无名指已经被阳光烧了一道淡淡的光痕,无名指的骨节处烧了一圈青色的指环。
一圈淡淡的青色,仿佛发着青色的光,看起来正向《指环王》索伦的指环。
开始以为是幻觉,用手搓了搓却是那么真实,慌的青衣坐了起来,把手指伸到阳光下仔细看了看。
无名指的指环却将一缕阳光像投影一样洒了开来照在弧形的帐篷壁上,白色的篷布上顿时闪现了一行遒劲的大字“梦想终将实现”,就像电影的开始一样,满屏的雪花闪了几闪,数字开始倒计时起来。
1、9、8、7、6、5、4、3、2、1、
温青衣的双眼一花!
本来弧形的帐篷眨眨眼的功夫,煞那间竟变成了另一个外形,方方正正的带着耀眼的白。
穹形的顶也没了,平平的顶上一个长长的日光灯,一阵风吹过开始“嗯嗯”的来回摆动了几次。
草原上自己两天不吃不喝节省买的盆草原白兰又回到了多肉,那肉乎乎的也不知是茎还是叶的玩意在风里咧着仿佛张大了嘴嘲笑自己。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一个月前!
熟悉真的是很熟悉,味道也还是那个味道,只是温青衣早晨嗅的草原清新转眼变成了楼下热乎乎的胡辣汤味。
广场上的大广播主持人仍然用着甜美的声音播报着,
“一号卫视来我校招聘主持人二名。”
“二号广播电台招聘音乐台支持人三名。”
“三号电影公司来我校招收幕后制作人十名。”
广播里重复播着招聘的信息,仿佛这坐三线的电视大学变成了京城里的一流。
温青衣继续在床上躺着,不惊不诧的又躺了十几分钟,人生前进倒退仿佛就是这么回事,好坏都是生活,快慢而已。
她明明记着自己应聘哪怕自己这座十八线小城的广播台都是未果,才卷起那可怜的铺盖去了大草原散散心。
比她好的被录取了她很服气,比她不好的也录取了虽然一阵阵痛却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人生命运各不同嘛,运气也要占了人生的一大半。
明明自己的高考成绩也很烂,偏偏报个艺术类自己那点基础功课却又转眼很亮眼,稀里糊涂的上了电视大学。
她妈省吃俭用供她读了这么多年,有个精辟的总结,你是好也好不到哪去,坏也坏不到哪去,脚踩西瓜皮溜到哪里算哪里。
这话倒也正中温青衣的痛处,只要一思考一用力,温青衣瞬间觉得头大如斗,整个心都是颤的,心室的血再也泵不上来一般。
晕晕倒倒的三年又到了毕业季,一群人在草坪上忙着拍照,吃饭,留念,温青衣每天都是流着哈喇子睡了一天又一天,最要好的同桌是把毕业纪念册翻到崭新的一页拿着水笔摁着温青衣的手签了字,完毕一滴口水滴在纪念册上留了黄,同学怒不可遏却又摇头笑了起来,真有你的!
“今天是最后一天请各位有志之士抓紧”,听到最后一天温青衣从床上爬起来拉开窗帘,绿油油的草原当然不复存在,依旧是一排二十年前刷了白漆的四层砖房。
变化和没有变化都是晕乎乎的,温青衣也不知道自己去了大草原还是在这里睡得天昏地暗,想不起来这一切究竟是真还是假!
虚实之间自己怎么也是找不到记忆得落脚点。
抓起正在放着音乐得手机,来回翻了翻又没发现什么破绽,自己幻觉了?
可是左手得指痕依然存在,一圈淡青的指环印,慌得赶紧把窗帘拉起,别再乱照了,照到宋代自己这副懒相饭都吃不上。
温青衣不相信自己了,明明几个小时前还在hlbe喝着草原白又是叫又是跳的折腾,玩了半夜都没睡意,不是相邻帐篷有孩子几家人怕是要疯狂到天亮。
尤其昨晚一双明亮的眼睛对自己发出炙热的光,温青衣想不起来面孔,只记得那双发光的眼神,草原白喝的太多,闷倒驴不是白叫的。
耳朵里再听了几声,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伸手摸到平板连上网,简直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胆颤!
平板里自己下载的一对流行音乐都没了!
是谁动了自己的平板?
流行变成了高雅,一堆钢琴名曲看的头痛不已,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接地气?
叹了口气抬起了头,“咚”的一响撞的自己额角一阵剧痛,床头桌还是和以前一样,伸个半拉桌子角兀自戳着。
温青衣摸摸额角抬起眼,桌子上的老坛酸菜还是没变,前阵子网上闹得乱哄哄的老坛自己一成不变的买着。
可怜了那些脚踩酸菜的人,被嚗光了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自己还不是该吃老坛吃老坛,兜里的钱是实踏实的,没有钱出门还是诚恳的买老坛,有味!
眼皮子又是一阵酸涩,温青衣又倒了下去,枕头把脑袋一蒙外面的声音一阵隔绝,又迷糊的睡了一个回笼觉。
不知多久楼道里一阵“蹬蹬噔”的高跟鞋的声音,尖锐而又犀利,显见的走路的人带着些锐气带着些招摇,四楼踩着高跟上来很是不容易。
脑子里正琢磨着是谁,耳朵里已经是“咚、啪啪”,这已经不是敲门,必须是拍门。
温青衣掘了掘屁股本来想起来,胃里的酒也是实踏实的一阵荡漾,脑子一蒙又呈大字型趴了下来。
门又响了几下“高跟鞋”似乎没了耐心,听得门外一阵“叮叮当当”翻钥匙串的声音,跟着咯噔一响,门竟然开了!
温青衣撅着屁股斜着醉意的眼,房东倒还是她的那个房东,来的绝对不会是带着翅膀送钱的天使,心里又是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