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教休整了一夜,次日天刚蒙蒙亮,戏仙山瞭望塔上,守山弟子们忽见的海面上东厂与十大派的战船又驶了回来,后边紧跟着几艘新式战船,船队浩浩荡荡而来。
犹如阎王从地狱崛起,带着十殿阎罗,十大阴帅,六案功曹,五方鬼帝,什么牛鬼蛇神,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判官厉鬼,都来孤立岛勾魂缉拿,红衣教万物生灵,乃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怎逃这地狱之网。
戏仙山频传敌情,远看形容,后来的三艘战船却是朝廷特制,待船再近些,能看清船上那一列列的蓝色飞鱼服,确认是锦衣卫无疑,除了三艘锦衣卫增援船队,剩下的皆是各派的粮草船只,及时前来供应。
戏仙山瞭望塔燃起熊熊烽烟,各山收到信号也纷纷响起号角回应。
孟笑离接到消息,急匆匆的登上瞭望台,身后右护法乌羽紧着将披风向孟笑离肩头披去。
总将顾幽幽心急如焚的禀报道:“教主,东厂与十大派不但折返,连带着锦衣卫的战船也来了。”
右护法乌羽冲上前,眼睛望着锦衣卫的三艘战船缓缓靠近孤立岛,乌羽脸上变色,自语道:“这便是非置我红衣教于死地不可了。”然后抱着头急道:“教主这可如何是好啊?”
未等教主孟笑离开口,军师纪红鸾在旁自信道:“现在各派剩余不多,除掉神木派与风云馆这五百人,加上东厂所剩四百护卫,也不到两千五百人,我教中共有三千二百人,锦衣卫就算带足了三千人,我们也有的打,我们还是采用宁愿护法的办法,必能以少胜多,四两拨千斤。”
左护法宁愿却沉声道:“伏击战无法应对强兵,我只在逼着厂公将他那五百护卫交出来,咱们人手充裕,必能完胜,可一旦锦衣卫增兵至此,战局扭转,红衣教恐难以抵挡。”
军师纪红鸾听后内心陷入慌乱,更不敢望向教主孟笑离,孟笑离却始终紧盯靠岸的锦衣卫的三艘战船。
锦衣卫的三艘战船,分出两艘从东西两向行驶,不由分说,所经之地,皆使大炮开路,震得四山地动山摇,墙破山塌。
轰了半日,红衣教方面丝毫没有动静,也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唐雀听了战报,觉得差不多了,就向镇抚使秦召使了个眼色,秦召便高声命道:“各船听令,一队七百五十人,分别从四个山头进发,攻下四山,直捣逍遥山,取下魔阎鬼姬的脑袋,早早回家吃饭。”
话音一落,船上的传令官,举旗登岸,并战鼓隆隆,三艘战船,从不同的山头,踏上岛岸,一波波蓝色人浪挥舞着马刀涌向孤立岛。
逍遥山瞭望台上,顾幽幽急匆匆赶上来禀道:“教主,除去十大门派,锦衣卫又各派了四队人,一队大概七百多人,分别从东西南北四山进发。”
军师纪红鸾分析道:“北戏仙山冠鬣帮与逆帆镖局剩余人数将近七百人,加上锦衣卫七百多人,大概一千四百人。西极乐山奇眉派与丐帮、射月神教三派加起来剩下六百多人,加锦衣卫七百多人,大约一千三百人。南忘忧山幽狼门二百人几乎无有损失,加锦衣卫七百多人,大概九百多人。东禅道山松林派、武当派共剩余七百人,加锦衣卫七百多人,大概一千四百人,另有东厂五百护卫队剩下的的三四百人,现今我们各山人手有限,少不得要埋兵设伏,出奇制胜。”
孟笑离目光扫视群山,苍山郁郁葱葱未改,混沌无日的天空无云,红衣教面临大劫,岌岌可危,正是墙倒众人推,落井遭下石,生死皆在此一搏,孟笑离迎着海风,目光决绝,刚毅果断,对顾幽幽命道:“将红衣教全体弟子分成四队,一队八百人,由统领冬水带一队,应战北戏仙山,由统领秋金带一队,迎战西极乐山,由统领春木带一队,对抗东禅道山,由统领夏火带一队,坚守南忘忧山,中逍遥山不留兵力,若四山失守,逍遥山也必是保不住的。”说罢,孟笑离眼中的神采随风而化,变得晦暗无光,深不见底。
顾幽幽听过教主孟笑离的分配,刚要领命而去,突听左护法宁愿拦阻道:“等等,”然后走到孟笑离面前,郑重道:“教主,红衣教生死存亡之际,弟子不能坐以待毙,弟子请求出战,孤立岛失守,弟子不能苟活。”
未等孟笑离开口,军师纪红鸾也从颈后抽出白骨伞,凛然道:“是啊教主,孤立岛也是我的命,我怎能容忍敌军肆虐,弟子请求出战,杀他个片甲不留。”
紧接着顾幽幽也大受鼓舞,高声道:“教主,我也可带队,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顾幽幽出马,看哪一个敢打进逍遥山。”
右护法乌羽也在后头默默的点头,渴求的望着孟笑离。
孟笑离在这几人的脸上挨次的看过去,孟笑离心里很清楚,锦衣卫增援对红衣教来讲是怎样的局面,红衣教九死一生,这几个陪伴她出生入死的姑娘,能否活到最后,一切都太过渺茫。
孟笑离不忍心答应,可四山传过来的厮杀声震天响,兵刃相交之声不绝于耳,每一例死亡都在剜着孟笑离的心,战事紧急,不容儿女私情,孟笑离紧咬牙关,挺起脊骨,只要她不倒,红衣教才真正不亡。
孟笑离额头隆起青筋,目光灼灼看着四人,终于狠下心命令道:“宁愿听令,命你带八百将士,支援东禅道山。”宁愿立即拱手接令道:“是,教主。”
孟笑离又道:“乌羽听令,命你带八百将士,迎战西极乐山。”乌羽连忙拱手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