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红鸾的一番话,使孟笑离情绪稍有和缓,心情渐渐平复,自觉纪红鸾所言也不无道理,杀她孟笑离对武当来说,也是轻而易举。
孟笑离注视着坟头,轻声叹说:“回来之前,我真的开始怀疑,我创立教派的意义,怀疑我自身的能力,这些女人五湖四海的投奔于我,我到底能否给她们想要的东西。”
纪红鸾挺起清瘦的胸膛,上前拢住孟笑离的肩膀,耐心鼓励道:“教主,成功哪有一帆风顺,不能遇到点坎坷,我们就自暴自弃,谁能不经历狼狈?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还有机会,我们就要顽强,我们奋起直追,我们昂首挺胸,将来莫说武当,就是十大门派统统都要对红衣教俯首称臣。”说着,纪红鸾一拍自己胸脯,说道:“您不是还有我嘛,我要让红衣教凌驾于十大门派之上,我一定让您当上武林霸主。”孟笑离听罢,脸上终于露出一丝浅笑,摇了摇头。
纪红鸾又转到孟笑离面前,认真的看向孟笑离微红的双眼,道:“这一阵子,红衣教内又有不少投奔者,教主抽空再去把把关,如果可以,我们就择日将拜师仪式办了。”孟笑离听后,思考半刻,叹道:“那就明日吧。”
次日,孟笑离在练功场前的台子上就座,军师纪红鸾在侧首回禀道:“教主,这些新弟子入门时间先后不一,不适应的已自愿离开,剩下的都决心入教,永不背信,请教主再一一查问。”
孟笑离便一一筛选,顾幽幽带了几人,乌羽带了几人,最多的便是李妖娆带了一个队伍,基本都身份明确,并无疑处。
最后一名女子从队伍中走出来,便有一群红衣教弟子在旁低呼:“红衣教这女人堆里,何时来这么一位俊俏小生。”
连军师纪红鸾都从旁赞道:“教主,此人名叫宁愿,带艺入教,祖上都是习武之人,但并未成帮结派,所以并非叛逃之徒,她慕教主之名而来,身份干净,颇有才干。”
孟笑离听后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见此女子,因未正式入教,仍穿着自己的服饰,也并非女子常裙,而是一身黑衣,干练男装打扮,一见便知是武家出身,一柄青红寻竹剑别在侧腰,头顶绑了一个总髻,碎发搭在两肩,五官轻灵又英姿勃发,身形瘦壮却透着坚韧,比男人多了份柔美,比女人多了些飒爽,但见她步调端正走到近前,眼神如十月寒霜,凌厉的回视着孟笑离,然后拱手一拜,道:“民女宁愿,久仰孟教主大名,心内崇拜,决心加入红衣教为徒,望教主收留。”声音铿锵有力,更像个清秀少年。
孟笑离定定的望着宁愿,六层首段的内功气晕围绕在其周身,一双眼空灵到久望便恍如隔世,一抹唇不笑则霎时天地冰霜,笑容轻绽便枯木开花,万物生长。
孟笑离呆呆的点了点头,口中不由的滑出一句:“好,好!”宁愿回礼感谢,行到侧边。
孟笑离不知怎地便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影子,直到队伍中最后一个人走上来,人未至却听到一片讥笑,孟笑离收回心神望过去,原来是一个轻纱掩面,满脸疤痕的小姑娘,孟笑离乍看之下心里咯噔一下,误以为是被自己残害的靳小刀寻上门来,稳下神来方记起靳小刀不仅被自己划花了脸,一双眼睛也被插瞎,眼前的是个年纪轻轻的丑姑娘而已。
只见这丑姑娘上前拜道:“我,我叫吴茱萸,想拜孟教主为师。”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孟笑离几乎都听不到了。
一旁的众弟子皆笑道:“你还真坚持到现在啊?我们早劝过你趁早离开,不然被当面驱逐,你面子上也不好过,教主怎么会收你这样的人为徒!”说着几个女弟子乐起来,又一个接口道:“她要什么面子,她哪有面子,你看看她那张脸,笑死个人。”另有人道:“别瞎说,她自己都说她漂亮着呢,那风云馆无双公子李玉让都是他的相公,她只是被人划花了脸,殊不知没这一脸的大疤,还有那一脸的老鼠屎,那可不是后天被人害得吧?”说完,众人更是乐不可支。
吴茱萸低着头搓着手,放平时她倒会气着反驳两句,再不济也会转身离开,如今红衣教教主在场,吴茱萸去也不是留也不是,只缩着肩膀,把一张脸涨的通红。
“你留下吧!”孟笑离突然的一句,令在场所有人的说笑声戛然而止,皆怔怔的望向座上的孟笑离,吴茱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抬起头回看孟笑离,孟笑离正面露善笑,和暖的眼神望着吴茱萸。
一旁的军师纪红鸾脸色一变,俯身贴耳对孟笑离劝道:“教主,留下她未必是好事,同情是同情,可怜她最多也是施舍些银两,此人不堪大用,留下她对我教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