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葬礼之战(2 / 2)

张小斐见状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那是一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从容神态。尽管他对杨叔他们私下召开董事会是咬牙切齿,不过根基尚未牢固的他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的愤怒。一个枭雄的成长需要跨过千山万水,这些山水多是穷山恶水,他对此是有了相当的准备,脑袋转速也是惊人,随口说道:“不过嘛,据我所知,唐欢欢的家人对欢欢和老爷子的事情并不认可,他们早先已经将其尸体领走,即使我们想为其与张总合葬也得问询当事人家属的意见,否则我们的行经跟强盗何异?老爷子生前说过:做企业如同行走江湖,盗亦有道,我们不该拂逆他的初衷吧?”

“这见招拆招玩的很溜啊,这小子不是2世祖这么简单,平素的玩世不恭怕也是装做出来的。”老吴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些倾向于企业世袭的股东对张小斐更是刮目相看。

老吴有些傻眼了,他一直以忠于张长明为口号和行动指南,如果此刻被张小斐抓住了小辫子,为人戳着脊梁生活这以后的日子将相当难熬,于是他明知道唐欢欢正躺在殡仪馆的内堂,也只能无奈地摇摇头道:“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少爷你来主事,老朽也无话可说。”

“你说的还少么?”张小斐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你个不识抬举的老东西,要不是还有点剩余价值,老子早把你给干掉了。

两个人的眼神隔空对接,闪出了不少火花。这也难怪,在任何时代,新旧势力的更迭总是在锐利的斗争中解决的,温和的谈判一点一点的改良那是一点价值没有,光绪皇帝应该就深知其理,只是可惜了梁启超和谭嗣同经纬天下的才能和豪情。

张小斐此刻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得势之后对老东西们斩立决的心意已定。

这新势力和老古董们之间虽然矛盾重重,但是有一点还是一致:就是张长明的风光大葬那是定局,任是谁都不会对此怀有异议。大凡上了年岁的人就讲究一个落叶归根,张长明的灵柩也被私人飞机运送到了他的家乡江苏的金坛市。

这个人生前的功过不需评价太多,总之他的葬礼很是奢华,定做的顶级的水晶棺材,所有的取材都是东海的天然黑水晶,那一路上抬棺材的黑衣汉子都是整齐的阿米尼西服,手上还戴着白色的手套,到达殡仪馆的时候,早有两排彪型大汉约有四五十人黑衣墨镜垂首肃立成一字形排开,整个气氛热烈而隆重。

外面值勤的警察数量超过了当年希拉克造访扬州的时候,张小斐故意做出一副沉痛的模样站在家属位接受观礼,明眼人都知道这小子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老吴这老混账说的没错: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现在的双燕是老子的双燕,我一定要让它旧貌换新颜。”张小斐的眼神闪过一丝阴冷,你说他是踌躇满志也并无不可。

牧师帮张长明做完祈祷之后,所有熟悉不熟悉张长明的人都绕着他的棺材献上了洁白的素花,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天空此刻也很配合地下起了小雨,让整个场面充满了悲情的气氛。

最后一项遗失是律师宣读张长明的遗嘱,其实也就是走个过堂,让张小斐在所有叔伯的面前接过张长明手中的指挥棒。就在张小斐心花怒放的那一刹那,一声尖锐的“慢”字叫声让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

一个素衣飘飘,丝带薄如蝉翼的戴孝女人款款而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眼神里充满敌视的蒙面男子。

“翟文郁,你他么的来做什么?”张小斐心中郁闷地一声怒吼,这由远及近的女人不是旁人,正是消逝多日的翟文郁,那清俊冷艳的面庞始终没有半丝血色,一对水灵的眼睛也丧失了神采。这是一个憔悴的女人,至少看上去的确是如此。

当然了,每个女人都是天生的戏子,他们表现出来的状态也未必可信。

“小张总,我来自然有我来的道理。”她的手里有一个厚厚的牛皮纸的信封,不卑不亢地说道:“各位集团的长辈都在,我就直言不讳了。张小斐手中长明的遗嘱是假的,我这个才是真的。”她朝张小斐轻蔑地一笑,然后拖长了声音道:“好在各位叔叔伯伯都在场,不需要我一个个请了,这亲手杀害长明亲身骨肉的畜生根本就不配做双燕集团的接班人。”

“人群中一阵鼓噪,对翟文郁的话也是多有议论,当然不利张小斐的居多,毕竟在张长明的家乡,知道张小斐是张长明过继之子事实的人不在少数,这个硬伤让张小斐在张长明的嫡系家族里并不拥有太多的话语权。

“为了表达对故人的尊重,他的遗嘱我一直没有打开。”她扬了扬手中的牛皮纸,示意上面的封戳并没有被动过手脚。

吴叔是张长明家乡的管家,是他留守在常州大本营的亲信之人。

他暗暗窃喜,连忙从翟文郁的手中接过牛皮信封,朝大家点头示意表示翟文郁所言不假。

翟文郁是个有心机的女子,她觉得自己为张长明怀孕,老头子肯定在遗嘱里对自己做了安排,当李时远将抢过来的牛皮信封给她之时,她并没有急于知晓其间的内容,腹中的胎儿被张小斐派人残忍地杀害,她对他自然是充满了仇恨,选择了这样的时机出现,她也心存鱼死网破的想法,当然更大的目的是为了从中渔利。“张小斐,当众打开长明的遗嘱你没有异议吧?”翟文郁的声音渐高,充满了挑衅的意味。

在吴叔等人的逼视之下,张小斐龇牙咧嘴地看了她一眼,旋即有气无力地道:“我无所谓啊,打开吧!”

吴叔打开了遗嘱,刚要宣读。张小斐连忙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慢着。

“怎么了,少爷,你想反悔不成?”吴叔不怀好意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把遗嘱攥得紧紧的,生怕被张小斐抢走了一般。

他的夸张的动作加深了张氏叔伯们对张小斐的敌意。

张小斐却没有理会他,“吴叔,也不怕说句实话,我不信任你那张又老又臭的嘴。你老眼昏花,这遗嘱既然是真的不假,也是这位翟女士亲自送上门来的,那么我的建议是由她身后这位先生来读更为合适。我这选的是你们的人,我想大家都不会有什么意见吧?”

“翟文郁虽然被张小斐打乱了阵脚,但微一思索之后,还是点了点头。这吴叔和张小斐不合,这个提议公平公正。

张小斐身后的人也是赞同声一片,吴叔不得不将遗嘱递给了翟文郁身后的男子。

张小斐的心理素质还是不错,这个时候他还有闲心开着玩笑:“李兄,摘下面纱吧,我们这不是芝加哥,没人找你这位面具侠签名。”他此刻竟然将蒙面的李时远比做美职篮公牛队的球星汉密尔顿,表情也是极为轻松。

李时远心知再无掩饰身份的必要,摘下面巾之后大踏步地走往吴叔。

他浑厚的声音一起,整个灵堂的人都静默了下来:“吾死之后所有动产、股份、有价证券均赠于唐欢欢女士;在南京的所有不动产以及轿车六部均赠于张梦女士;双燕集团的法人资格由我儿张小斐接任,接任的必要条件是小斐与唐欢欢结为夫妻。”

宣读完毕之后,底下是议论纷纷。

翟文郁期待李时远还有下文,但是李时远就象个宣读完圣旨的太监,连最后那声钦此都一丝不苟地读完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她大惊失色,人也连退了好几步。她不相信这个与自己有夫妻之实的男人竟然在遗嘱里没有一处提到她的名字,“给我看,给我看。”

李时远这个时候故意后退了一步作出怕遗嘱被人抢走的样子,一如刚才的吴叔,他在后退的同时竟然“一不小心”将遗嘱给撕碎了。

“我知道了,是你,李时远...”翟文郁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大叫:“你这个狗日的叛徒。”

“不,我不像某些人。”李时远微微一笑,一字一顿地道:“被狗给日过了。”他的眼神冷冷地扫过躺在棺材里的张长明,然后如剑一般地回射翟文郁,翟文郁在他的逼视之下退后了好几步才将将站定。

“你是故意引我入局,目的就是想羞辱我是吧?”不得不承认的是翟文郁是个美丽到了极点的女子,即使是此刻面庞青白,也是难掩天生丽质。

杨叔适时地站了出来,示意乱成一锅粥的人群静默下来:“既然李总是大家选出来宣读遗嘱之人,并无异议,那么他所宣读的内容应该是张总的原意,遗嘱中小斐和欢欢结为夫妻这条件,因为唐女士的仙去已经在事实上不可能,所以我觉得可以顺理成章理解成张总的本意就是让小斐于接掌双燕,成为法人。”他身后的不少股东也点头称是。这也是常人的思维吧,张小斐得意地扬了扬眉,心想幸亏自己有个李时远做盟友,否则早就完蛋大吉了。

这主流阵容一站队,吴叔就有些势单力孤了,他用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终于没发出声音。

“这些天你睡老娘就是为了报复,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跟你拼了。”翟文郁发疯似的冲向李时远,机警的李时远闪身到了张小斐的身后,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很有默契地拉开了疯子一般的翟文郁。

张小斐得意地长笑了三声:“兄弟们,为葬礼秩序计,将这个无耻的女人给我轰出去。”

“是,张总!”黑衣人们分工明确,动作犀利,远不是这些壮汉对手的翟文郁被架走了很远,她才阴冷地回应了一句:“张小斐,李时远,一切的一切远没有结束,我会让你们连肠子都悔青的...”

张小斐则默默地回应道:“来吧,来吧!老子还真怕了没有对手的生活,那可太枯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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