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星是有些阿q精神的,譬如他表面上会无比痛恨某些当下的事件,其实在他的心底,他是期待这些事件另有隐情的。而自己的判断错失让他冤枉了身边许多人或事,这些人这些事的“逆转”或“逆袭”不仅没有摧残他的三观,却会让他发自心底地有一种狂喜,他由衷觉得这些大逆转的存在异常重要。得知霍青蓉与地下法官组织的阴谋诡计无关,此刻刘星的心里就爽翻了,比中了五百万的大奖还要兴奋。
这个变幻莫测的世界,每个人都象穿上了魔法外衣一般,赤橙黄绿青蓝紫不停地变换着造型,仿佛要在这个妖冶的世界生活下去,每个人都要应运而生地成变色龙,变换着颜色、图案、形状甚至依附之背景。刘星倒不是期待霍青蓉纯洁地象一张白纸,他只是希望她的世界对他开放的时候多一些暖暖的色调,多维持一些时间。就在那一刹那他甚至b态地想:伊人在怀,每天被扎上一飞刀某也很乐意。
霍青蓉不再属于那个有些神秘色彩的地下法官组织,那段生死命悬一刻的生活也彻底离她而去了,他为打破她生命的囚笼枷锁而感觉欣喜,实际上他也心知霍青蓉的师叔与自己的那场较量,自己不仅有侥幸的成分,甚至后来想想,老头颇有成全的意思。基于这个原因,刘星把“九子连环”练得一级棒,几乎超越了霍青蓉成为飞刀界的翘楚,他自然看得出那射往唐茵的手法之老道,用力之夸张,索命之坚决。说句不好听的,即使自己全神贯注应付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从任何角度看,只要那飞刀是飞向她的。唐茵终是难免一死。
刘星狠狠地盯着张小斐,这小子很是发毛地问及:“你不会有杀我灭口的想法吧?”
刘星一度点了点头。
“没事的话我想去洗个澡,被你小子吓出了一身冷汗。”张小斐一惊一乍之间,的确有些力脱,他虽然勉力露出些笑容,任谁都看出很是勉强,从内心深处,他是害怕刘星的,特别是暴走状态六亲不认的刘星。
别墅灯火辉煌,即使是白天,他也喜欢开着灯。
倒不是积极地为供电单位做贡献,而是他喜欢这生命的光亮和华丽,这是一个不拜金但是也不怎么惜金的家伙。菲佣有些战战兢兢地收拾房间里的碎瓷片,还不时地用眼神瞄刘星。
那咒骂的意思有些过于明显。刘星不屑地吹了声口哨,他才不管什么镇城之宝呢,老子需要发泄的时候就是一辆急驰而过的火车,再坚硬的城墙也是一冲而过,让我者生欺近者死。
张小斐看懂了他的意思,无奈地摊摊手道:“老子这才知道:人有知己或不是一件幸事,假使这个知己是性如烈火的秦明的话!”
“少跟老子讲水浒,老子不是时迁你就该阿米托佛了。”刘星笑笑,并无抱歉的意思。
他接下来的回答更是绝了:“你家大业大,撞坏你一件古董,就跟平常人家摔碎了一个盛饭的瓷碗一般,无它,你就求个碎碎平安吧。”
“承你吉言,我还得感谢你给了我一次许愿的机会,是吧?”张小斐有些哭笑不得,朝刘星这个瘟神使劲地摆了摆手:“老子这澡还能不能洗,你说一句话吧。”
“洗白白,伺候天王宫那群野兽去?”刘星的玩笑不可谓不粗俗。
张小斐笑笑,扭了扭那白晃晃的身体道:“刘星,我还是更喜欢你粗犷的一面!人啊,太严肃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刘星无心听他说教,一个腾跃越过了张小斐小庄园的围墙,后面立即传来了张小斐的喝骂之声:“刘星,你他么走个前门会死啊?糟蹋老子从巴西进口的天价植被。”
临走的时候,张小斐执意让刘星留下他的破polo。
“刘星,当兄弟欠你的也好,这奔驰和你有缘,你还是收下吧。”
这是他第二次要将奔驰赠与刘星,张小斐是个做事情不留余地的人,他看到刘星眼神里的不屑之后,马上打了电话给废品回收中心:“老子这边有辆奔驰要报废,一毛钱不要,你们要不要?发动机?电路板?都不要,你们拿去改装成电子游戏的主板我都没意见。”
“神经病!”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刘星已经迅疾地按掉了电话。
“张小斐,你小子是个让人厌恶的家伙,送人礼物也不会让人有多开心。”
“老子要你开心做甚?”张小斐咧开了大嘴,满不在乎地一笑道:“关键在于送的结果,至于过程里有没有微笑那不是某考虑的问题。”
他是一个看重结果的人,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活得往往更加高效,但是是否快乐那就未可知晓了。
刘星一脸无奈地接过他的钥匙,张小斐这时才如释重负地道:“刘星,这辆车是当年我认识欢欢的时候买的,与其睹物思人,还不如让它换个新主人呢。”他诡秘地一笑心想,“要是欢欢的鬼魂迟迟不肯离开的话,也让她去骚扰你好了。”
刘星可不在乎他心里的想法,事实上,他对这s级的奔驰也是充满了好感。上次张小斐送他的时候,他就有些抨然心动。除了奔驰的高级性能之外,让他心动的另外一个理由在于他想起自己和霍青蓉的初识:他把那柔软的女人使劲地按在副驾驶位置“修理”的绮丽场景,已经幻化成他心中一个经典的片段,而留驻经典的最佳方式无疑是拥有这辆原汁原味的奔驰。
当然,看这个问题要一分为二,要是他知道当年的张小斐也曾经用同样的动作在同样的位置“修理”过唐欢欢的话,估计这奔驰就送不出去了。
出门的时候刘星依旧迅猛无比地跨越了张小斐的庄园,踩翻了无数的巴西植物。
身后的咒骂自然也是一点不少。发泄了许久,刘星才一耸身从车窗窜进了奔驰。
张小斐在别墅楼顶看得直摇头,“我算是了解什么叫做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了,老子给你的那是高贵的奔驰,怎么你小子会猥琐地翻窗进去?”
刘星享受奔驰狂野速度的同时,崇译文的眉头已经挤成了一个麻花。
她在省厅指挥中心的方砖前不停地镀着方步,象只没头的母苍蝇。张长明的突然死亡和“死人”李时远的复活,这些日子是搅动了苏省警方的神经。其实何止是警方的神经,在坊间的传闻也是活灵活现,当然最直接最火热的一个话题是警方无能。而为了迷惑柯正龙,裴副省长最近也是学起了下野的老蒋开始以退为进,最常出现的地方除了竹园就是钓鱼馆。
王超代厅长和他也是有些默契:并没有撤消崇译文他们的专案小组。
崇译文前去请示的时候,他就两字:照旧。他的眼神正而不邪,崇译文甚至感应到了一种同志的亲切目光。但是她并没有轻易地表达自己的想法,毕竟,她现在是行动的最高指挥官,她站队错了,全场皆输。她赌不起,只能按部就班见招拆招。
这指挥部一日不撤消,那么使命犹在,她这般地疯狂度步已经是这一周以来的若干次。
“这些男人还真高级,所有的重担竟压在我一个弱女子的身上,你们如此没有担当,不如去死了算了。”刘星和戴苏这些天都频率很高地打着喷嚏,也多少拜崇大督察所赐。
这么一来排除了干扰,她这个总指挥的含金量是高了,但是后面支撑的墙壁轰然倒塌,崇译文是多么希望刘星在她的身边,是她智囊团的一个组成,哪怕他就站在她的身旁什么事情也不做,她也会感觉到一份力量和温暖。可惜的是:她在南京,他在宿城,很多时候还游离于她的计划之外。
这刘星天生就是她的冤家,高兴的时候不停啜她的小嘴宛如情人一般,不开心的时候连个鬼影子也见不着一个。
女人很多时候的慌乱在于太关注,古语云:关心则乱就是这个意思。
而刘星这个时候的心多在亦正亦邪的小魔女霍青蓉的身上,崇大美女的思念被他高高地挂在月亮上了。
“小斐,张总的葬礼需要隆重一些,以展现我们双燕集团在苏省民营企业龙头老大的身份!我们这个集团凡事都会争第一的嘛,这个葬礼规格要高,不能含糊。”说话者是一个60余岁的长者,咋一看上去老头挺质朴,仔细一看这老头的中山装是顶级的观奇洋服,他那镀着金边的眼镜上两个字母让奢华顿显:rr。不用讲了,这是个闷骚型的家伙,越是这种人就越是有可能长着两张完全不同的面孔,少年老成的张小斐还是一副虔诚受教的样子:“杨叔你说的对,理应如此,父亲的葬礼一定要风风光光,我们双燕集团历来就是敢为人先,高调地做表率。”
“孺子可教也。”“杨叔”很赞赏地看了张小斐一眼,虽然后来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欣赏之意溢于言表。
“这个...小斐啊,还有...”另一个年纪稍微轻一点的老头点点头之后顺着杨叔的口气继续说道:“唐欢欢是老爷生前的红颜,两个人鹤去相距不过一两天的时间,也算是有缘,小斐你看是不是要把他们合葬?”
“合你老....”张小斐从老板椅上一跃而起,生生地卸去了后面最激越的形容词。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那是一种猛兽找着猎物时的目光。冷冷的,冰凉的,透出死亡的气息,他就用那种的眼神死死锁在了对方的面庞上。
感觉气氛压抑的杨叔上前呵斥道:“老吴,你护主的这种心情可以理解,但是小斐的母亲还在常州乡下,你把张总和唐欢欢合葬,让老人家情可以堪?这么做让小斐以后如何做人?如何主事?小斐你的反应叔叔是理解的,这是人之常情!是老吴考虑不周!”
“这不是我要考虑的问题。”老吴呸了一口,他扬了一下脖子,丝毫不让地道:“老朽虽然只是一个管家,但是承蒙张总看得起,也舔名为董事会的成员,让唐欢欢追随老爷西去这是临时董事会的集体决定,你老杨当时不也投的支持票么?此刻出尔反尔算是什么?坏人是我们的,好人你来做?”
“放你姥....”杨叔没料到老吴如此地直率,他的脸上猛然一片潮红支吾道:“哪里出尔反尔了?只是这个,现在是小斐主事,他的意见不可被忽视。”
他朝张小斐歉然地看了一眼,表示自己已经到位了但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