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不要脸的,却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慕白雪差点被她给气笑了,蓦然回首间,凛冽的眸光像刀子一样刮在定宁公主的头皮上。
“他们等不等得了关我什么事?是我阻着他们去与谁相看了吗?还是我砸了你们家的大门,断送了谁的前程?如果你们真是来为我母亲吊唁的,这就随我去武慕侯府上柱香,如果只是来相亲的,那你们爱找谁相就找谁相去,我犹在孝期,没有替你们保媒拉线的义务,这么多年没往来,你们也不用管什么孝期不孝期的,好好去找你们的美好生活去吧。”
眼看着慕白雪一甩袖子,整排的殿门便无风自开,原本站在门外的一干亲信守卫个个脸色都不好看,明显都听见了。定宁公主的脸色也瞬间跟吃了屎一样难看。
“你看看,你看看,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呢吗?怎么还说生气就生气了?我们除了你也不是没有落脚的地方,不怕告诉你,汪国公府早就给我们备下了歇脚的地方,等祭拜完你母亲,我们就立马搬到注国公府去,不留在这碍你的眼行了吧?真以为谁愿意沾你们这白事的晦气,赖在你们这儿呢?”
在所有人的愕然中,定定公主还一甩袖子走了,没多大一会,就呼呼拉拉的带着白家那一群人出了月璃府,看样子是要去武慕侯吊唁祭拜了。
站在慕白雪身边的那些丫鬟太监们各个气得义愤填膺,恨不得把手里的东西都摔到这群人的脸上,全都气了个半死。
尤其是东印这个快嘴刀子的,差点没破口大骂:“这都什么人呐都是?既然早就安排好了地方,你跑我们月璃府来耀武扬威干什么啊?真没见过这样的亲戚。”
西铛也是三观掉了一地,半懂不懂的问身边的洪总管:“洪总管,怎么说也是近亲,武侯夫人过世,他们就算不守孝,也不该这么急着谈婚论嫁吧?这传出去谁敢要白家的姑娘?”
听了西铛的话,洪总管一声叹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白家人自然是不用忌讳这个的。其实能等到烧完七期之后,已经算很讲究的事情了。”
“那他们也不能打着吊唁的由头来相亲啊?还想借公主的府邸和权势狐假虎威,这也忒不要脸了吧?”
理是这么个理,西铛却还是撇了撇嘴,她觉得这也就是慕白雪脾气好,要是别人搁自己母亲的丧期来占这种便宜,她早就给乱棍打出去了。
北琅也是一双拳头握得咯嘣咯嘣直响:“刚才看他们那么多人一起欺负小世子,我早就想冲上去揍他们一顿了。”
听了她这马后炮,南螦扭了扭水蛇腰,一脸的鄙夷:“那你怎么没伸手啊?打不过直说,现在倒逞上英雄了。”
被揭了个老底,北琅的脸有些红,虽然那白子图在夜听风手底下走不出一招,实际上也是极厉害的角色,白家那些儿郎们也各个身手不凡。
她刚才再三衡量,觉得离洛八大管事加上自己四姐妹可能不是人家的对手,便没上前挑衅,她倒不是怕自己输了丢人,而是怕给慕白雪丢脸。
听到她们嗅觉起没完,慕白雪头疼的摆了摆手:“这不是动不动手的事情,若真动起手来,离盛身边那八个高手就可以制服他们了,可是打完之后呢?他们定然会倒打一耙,万里奔丧还奔出仇来了,说尽我们的不是,与其和他们针锋相对,大打出手,不如像刚才那般忍一忍,等把母亲好好安葬了,回头再收拾他们也不迟。”
“主子说得极是,这叫小不忍则乱大谋,眼下好生安葬武侯夫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们还是赶紧跟上他们吧,别再在我们这闹完了又去武慕侯府闹,那可就叫整个京城的人都看笑话了。”
司琴到底还是这些人里比较懂主子的心思的,一席话说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跟着慕白雪出了府。因为车马早就备好了,又比白家人轻车熟路,没多久就追上了他们。
定宁公主坐在马车里,身边坐着自己的一双儿女,看到她们还是不得不追上来,这才撇着嘴笑了。
“我还以为她能硬气到什么时候,还不是得巴巴的跟上来?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还想和我斗,我呸!”
看到母亲这种作派,白珍珍微不可见地皱了眉头:“娘!现在也没有外人,女儿就不得不说您几句。表妹表弟母亲新丧,多可怜啊?做为长辈,你就算不同情他们,也不该为难他们吧?”
对上自己女儿单纯的眼神,定宁公主瞬间气不打一处来:“你可快闭嘴吧!这还没怎么着呢,怎么就胳膊肘子向外拐了?我为难他们?我为难他们是为了谁啊?还不是想为你们谋划谋划!你就说说,你的哥哥姐姐们都多大了,却没有一个成亲的,因为什么啊?还不是因为咱们府上人口多,收入少,大多银钱都让爷们花到建南军里头了?再加上你们一个个心比天高,这个瞧不上,那个不顺眼,再耽搁下去我们白家恐怕都要成天下的笑柄了,一门十多个公子没一个能说上亲,不丢人吗?花儿一样的小姐姑娘们一个都嫁不出去,不害臊吗?如今终是有机会进了京,不好好找几个人家说得过去吗我!”
瞧着母亲没理也要辨上三分的样子,就连白子图都有些头疼:“娘啊,姑姑新丧,这殡还没出,丧期还没过,你就说这些真的好吗?再说家里兄弟姐妹一直说不上亲,是因为家里缺银少两吗?是因为我们不优秀吗?还不是您挑三拣四的把所有官媒和门当户对的人家都得罪了,现在还要到京城来闹,回头让祖父和父亲知道你是打着这样的算盘来的,定不会饶了您的。”
没想到自己一心为他们谋划,儿女们却个个不领情,定宁公主瞬间气得眼泪都下来了:“好好好!全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我?到头来都成我的错了?子图,你别以为从小定了娃娃亲就可以高枕无忧,只等着娶郑家小姐过门了,来的路上我早就打听过了,那郑知州的女儿哪里是病了,根本就是逃婚了,若不是你外祖汪国公说慕白雪得了势,能帮你们一把,你以为我愿意讨这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