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2章 生者如斯(1 / 1)

恶女为嫡 苏惜水 2949 字 2023-05-18

“此话当真?这么说慕二夫人以死谢罪,慕二爷气得一病不起也是谣传了?”

慕白雪这么一开门见山,把定宁公主吓了一跳,怎么都没想到这其中有这种内情,这完全打乱了她此次前来的计划。

慕白雪就喜欢看她大吃一惊又气得牙痒痒的样子,好像巴不得母亲是被人给害死,眼底的最后一丝亲情也随之泯灭了。

“大舅母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会拿母亲的名誉开玩笑吗?至于她为什么会服毒自尽,不用我说您也应该能猜到。远嫁京城十数年,上不得婆婆宠信,房中父亲又宠妾灭妻,我这个长女被逼得走投无路自请断绝和武慕侯府的关系,唯一的儿子一学被慕老太太送到宫中当质子,她一个人在武慕侯府孤苦伶仃饱受打压搓磨,唯有一死才能解脱,这也是我们姐弟刚才为什么会怠慢你们的原因。”

慕白雪这一席话九分真一分假,很多都是定宁公主在路上都听说过的,一时间竟有也些唏嘘和内疚:“天可怜见的,虽说我们两家这些年的确断了来往,那也是有原因的。”

一听她又要推诿责任,慕白雪直接摆了摆手:“行了,大舅母,到底什么原因你我心知肚明,就不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你还是说说这些带表哥表姐们进京的真正意图吧。”

闹到了这种地步,定宁公主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便一边假模假样的用帕子抹了抹眼角,一边垂了头。

“既然现在只求能让你母亲入土为安,大舅母也就知道一会到了武慕侯府该怎么做了,明天也一事实上让你那些表哥们好好送一送你母亲,尽尽该尽的孝心。另外还有一事,也得先和你打声招呼。”

知道重点到了,慕白雪凝视静听,定宁公主斟酌了一下,明知道有些话不该这个时候提,却还是开了口:“说到孝道,既然大老远来了,我们总不能今晚去武慕侯府点个卯上柱香,明天去送个殡就草草了事,所以我就想着让你的表哥表姐们在京城多留些时日,替你母亲吃斋念佛,至少得守一个月的孝期,你看这样做可妥当?”

定宁公主话里话外都是来给武侯夫人和慕白雪姐弟弟撑腰长脸的,要是心思单纯的肯定早就感激涕零说谢谢了,慕白雪却连眼睛都没眨就听到了弦外之音。

“那大舅母这是要为我母亲做七期,带着表哥表姐们住在武慕侯府七七四十九天了?”

慕白雪这话问得合情合理,既然想让白家的小辈们替武侯夫人守孝烧七,自然是要住到武慕侯府,谁知定宁公主却略微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这自然要看你的安排了,你若觉得我们住在你这月璃府不太方便,我们当然也可以去武慕侯府住。只是你如今出来单住,你弟弟想必送完葬也要守墓三年,我们住在慕家恐怕不大方便。”

早就猜到她要打月璃府的主意,以便利用自己行事,慕白雪微微勾唇:“我这里没什么不方便的,只是这出了七期,大舅母恐怕还另有安排吧?”

没想到慕白雪这般冰雪聪明,定宁公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的确如此。你也知道,你的表哥表姐们都到了适婚的年龄,可是岭南那边的的勋贵之家有限,很少有能和建南大将军府门当户对的,就算有,你表哥表姐们也没相中,所以你外祖想着,依旧要跑一趟京城,不如在京城的名门贵族中帮她们相看相看,万一若是成了,你以后在京城若是有什么难处,也能有诸多亲人帮衬是不是?”

之前在京城十里亭处见到这群鲜衣怒马的少男少女,个个一脸喜庆的样子,慕白雪就猜到了有这种可能,却没想到白家真是打的这种主意,当时整颗心都寒了。

“呵呵!还真不是我挑你们的理。我母亲尸骨未寒,还未发丧,您就要我帮这些表哥表姐张罗亲事,这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吧?再说我母亲怎么没的您又不是不知道,她一个人客死他乡已经够悲惨了,你们又要把表哥表姐们送过来联姻,就不怕他们走了我母亲的老路,不幸受苦一辈子,到最后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见慕白雪直接沉了脸,定宁公主的脸色也不好看:“你这是怎么说话的?他们能和你母亲一样吗?别说你那些舅舅各个都是爱子如命,你的表哥们娶了谁家的姑娘回去都会好好善待,就说你那些表姐也不可能被人欺负了去啊,她们可是你第一公主的亲表姐,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怎么都会帮衬一二,我就不信了,谁还敢跟你过不去。”

还真是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没想到白家一晾自己和母亲十余年,从未帮衬过半点,哪怕一封家书都没有,听闻自己被封为第一公主,竟不顾母亲的丧期就跑来借势谋亲事,忒不要脸。

慕白雪气得手脚冰冷,却还是缓缓站了起来:“此事从长计议吧,我已经奏请父皇,也会为母亲守三年的孝期,这期间内整个月璃府更是闭门谢客,定不会为任何人谈亲事,表哥表姐们若是能等,在我这住上几年都没问题。到时候我定然为他们在京城的名门贵族里好好挑一挑,若有合适的,那就再好不过了。”

她这看上去是答应了,实际上是极响亮地给了定宁公主一巴掌。人家母亲孝期,你跑来要借地方借势谈婚论嫁,这和挖人家棺材有什么区别?吃相太难看了。

行啊,你不要脸你就在这等着吧!三年之后,白家这些武将之后都会成了大龄青年,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到时候看看是你哭还是我哭。

她这招以退为进瞬间让定宁公主闹了个没脸,生怕她拂袖而去,急忙也跟着站了起来,一边委屈地用帕子摁了摁眼角,反倒先掉起了眼泪,好像受了多大的欺负。

“我知道这要求挺过份,可是他们刚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你等得了他们等不了啊?逝者已矣,生者如斯,咱们活人总不能为了个逝去的人断送了美好生活,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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