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你这刀多少钱啊?”
走到一家商铺前,看到陈列的刀具非常精美,刘韐便走了进去。
“客官,你真识货,这是磁州出的百炼钢刀,五个银圆一把,两把九个银圆,防身送人都是精品!”
掌柜的满脸笑容,殷勤不已。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有钱人,可以好好的赚一把。
“银圆?”
刘韐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
“就是这,市面上一两银子换一个银圆。”
看着掌柜递过来的银白色的银圆,刘韐拿起来,放在手中,仔细打量了起来。
“客官,看见没有,这就是银圆,华夏制造,华夏银行出的通宝,一两银子换一个银圆。在咱们两河,大家用的都是银圆、铜圆,就是江南和海上的客商,他们也都是用这个,钱多了则是用银票。你可以放心。”
张叔夜和曹勋也都是上前,打量着刘韐手中的银圆,样子平整,造型精美。
“华夏银行出的银圆,一两银子换一个银圆?”
张叔夜瞬间明白了过来。这是王松宣抚司治下所铸的钱币。
“银圆、铜圆……”
张叔夜喃喃自语,额头汗水密布。
王松都自己铸钱了,这是要自立门厅、改朝换代,他又怎么可能再回归大宋朝廷治下?
自己这些人到河北来,只怕是要空跑一趟了。
驿馆紧靠东门,众人便出了城,向城外而去。
忠义军控制河北,地方安靖,以前的镇市,又慢慢的发展起来。宽阔的官道两边,尽是一望无垠的绿色麦田,无数的农人忙作其间,罕有荒田。
道路两旁,因金人南下,消失许久的茶楼、酒家、商铺又纷纷出现在众人面前。
“各位,这周围便是当时北虏完颜宗辅和他的上万大军枭首之处。当时,在这东城外,王相公用这些贼人的人头,垒起了一座“京观”,以祭祀大宋百万百姓的冤魂。”
众人连连点头,都是感慨万分。
“楚庄王败晋,潘党议收晋尸以为京观。克敌必示子孙,以无忘武功,楚庄王否之。隋炀帝征高句丽败绩,隋尸却为“京观”。我朝百年,仁义治国。王相公此举,未免却太残忍了些!”
张叔夜抚须而叹,似有不忍。
“张公此言,在下不敢苟同。古人杀贼,战捷陈尸,必筑京观,以为藏尸之地,古之战场所在有之。金人残暴,侵我国土,屠我百姓数百万,以至四海之内,白骨累累,尸积如山。王相公此举,正合我心,此乃大丈夫所为。震慑金贼,耀武功于后人,振奋民心,可谓善矣!”
王青见这些士大夫妇人之仁,似乎不知战场之苦,不由得心里暗自失望。
他不由得想起王松的一句话来,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最大的残忍。
张叔夜还是摇摇头,自语道:“还是未免太残忍了些!”
王青心中冷笑,怪不得大宋朝政如此糜烂,有这些自以为是、迂腐顽固的士大夫之流登堂入室,运筹帷幄,大宋又岂能敌过如狼似虎的金人?
“走,到前面的庄园去看一下。”
张叔夜在前,众人在后,一起打马向前而去。
“想不到连这乡野僻地,竟然也有这等整洁的路面!”
虽然说田间的小路等还是土路,但众人脚下、从官道到村庄的主路,包括村子里面,却都是平整的水泥路面。
水泥路两旁,排水渠修的工工整整,绵延出去数里。田间绿色一片,麦子已经抽出了麦秀,蝴蝶在田间飞舞,蔬菜、瓜果到处都是,农人在田间忙碌,村庄里炊烟袅袅,鸡鸣狗叫,好一幅田园景象。
联想到江南的民怨沸腾、盗贼四起、良田荒芜,众人都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王松确实在民生上投入了不少的钱财。
“老太公,家里的粮食够吃吗?”
张叔夜上前,和路边田头的一位老者聊了起来。
“几位官人应该是外乡人吧!”
老者白发苍苍,五旬开外,身材高大,稍有驼背,脸蛋黑里透红,虽然衣裳破旧,补丁不少,但却显得颇为整洁。赤脚上都是污泥,十指黑黑,看样子刚才在田间劳作。
“实话说吧,老汉一天两稀一干,吃不饱,也饿不死,凑合着过吧! ”
曹勋皱眉道:“听说王相公对百姓不错,怎么还让你们吃不饱吗? 难道说,他连当初的官府也不如?”
“你这客人,当真是蜜罐里生的,没过过苦日子,不知道老百姓的死活!”
曹勋的一番话,立即引来了白发老者的强烈不满,毫不留情的驳斥。
“苦日子,老汉我也不是过了一天两天了! 自从朝廷南逃,把乡亲们一股脑扔给了番子,咱们就只能活一天算一天了。你看看这周围的乡邻,像我这岁数的,都死光了! 村子里剩下的乡邻,也就原来的十之二三吧!”
“老太公,朝廷是南迁,不是南逃。金贼如狼似虎, 朝廷抵挡不住,不得已而为之。”
“南逃就是南逃,还说的冠冕堂皇!”
老汉颇为倔强,指着曹勋大声道:“王相公抵挡得住,朝廷凭什么抵挡不住。难道说,王相公一个人比朝廷还厉害?”
“老太公息怒。你说吃不饱饭,你们是怎么过来的,平时的吃喝又怎么解决?”
刘韐看了一眼面色涨红、怒气冲冲的曹勋,自己上前搭上了话。
“当然是王相公到了河北,乡亲们才能活下去!”
老者的声音高了起来,脸色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