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松摇摇头,悠悠道:“赵贵,你太自以为是了!”
赵贵一怔,不知道王松是什么意思。
王松语气平静,像是回忆起了许多事情,轻声道:“本官以前,做过很多错事,没有好好赡养母亲,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妹子,辜负了教我武功的一位老人的厚望,也导致了几十个孩子的不幸……”
他抬起头来,看着一脸愕然的赵贵,继续道:“所以,本官曾发过誓,不会允许自己再做错事,不允许世间有恶事发生,否则就是对不起自己。本官现在还对付不了赵楷,但你以为,本官会对付不了你这样一个小角色吗?”
看到王松眼中的精芒闪动,赵贵脸色立刻变得苍白,他环顾四周,不自禁地退了几步。
“王相公,你意欲何为?”
“赵贵,你心智坚韧,做事周密,但是用错了地方。本官刚才已经给了你机会,你却毫无悔意,反而大谈什么厚黑之道,真是冥顽不灵,罪不可赦! 既然律法上对付不了你,本官就用自己的方法处决了你,相信皇帝也不会为了你一个措大,而来责怪本官! ”
“王松,你到底要作甚,你是本朝相公,你可不能胡来!”
赵贵已经完全失态,大声咆哮了出来。
牛通上前,狠狠一刀背,打在赵贵的脸上,赵贵惨叫一声,半边脸肿了起来,完全没有了刚才的从容。
“本官当朝相公,想要杀你,如杀鸡而已,不知你是从何处来的这般自信!”
王松摇摇头,冷哼了一声,向外走去,赵贵脸如死灰,伏地大声嚎叫:“王松,王相公,你不能走!”
军士打开牢房,王松走了出去。周大心知肚明,跟在王松身后,一起向外走去。
几个军士进去,里面传来赵贵的咆哮声:“王松,你不能这么对待我,你不能……啊,你们要干什……”
牢房里忽然沉寂了下来,随即牢房被打开,军士惊慌失措的大喊道:“快来人,赵贵疯了,居然敢刺杀王相公!”
公人们跑了过来,只见军士扶着牛通走了出来。牛通一边呻吟一边道:“赵贵这厮,谈的好好的,忽然抢刀要杀相公,要不是我反应快,推了一把相公,相公就险了! 不过,我还是遭了一下,哎呦……”
周大故意大吃一惊,只见牛通胳膊上都是鲜血。周大赶紧连连致歉,让军士赶紧扶牛通下去歇。
王松脸色铁青,大声怒道:“真是岂有此理! 本官和番子大战无数,也未像今日这般担惊受怕! 要不是牛通,本官早已经命丧黄泉,真是岂有此理!”
周大赶紧道:“相公放心,现在没事了!相公暂且出去消歇,压压惊,容小人查看一下现场,好向少尹禀告。”
王松一边踏步离开,一边怒道:“禀告什么,本官的军士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本官一定不会和郓王府善罢甘休!”
周大进入了牢房,只见赵贵躺在地上,眼睛睁的大大的,手上拿着一把钢刀,上面还有血迹。
看到赵贵血肉模糊,已经毙命,周大不由得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通知仵作验尸,禀告少尹大人,赵贵丧心病狂,意图行刺王相公,已经被军士击毙。”
他踌躇了一下道:“赵贵暴起,差点伤了王相公,我是亲眼目睹,可惜劝阻不及,殊为可惜!”
旁边的公人点点头,众人都是面面相觑,轻声细语的议论起来。
几日后,开封府贴出告示,对王松被关入牢狱,险些被刺杀一案作出判决:
涉案的黄山虎、插翅虎等人,以及牢中行驶刺杀的24人被判处死刑,143人各被抓捕入狱,刑期不等。
由涉案的黄山虎、插翅虎等人的供词,以及冤屈的百姓诉状,又抓获了刘氏双虎、甄二等45个穷凶极恶、罪行累累的死刑犯,279人的涉案从犯。整个汴梁城的地下势力基本被一扫而空。
26套城中各处的宅子,也被退回给了百姓。315名妇女被解救,600余百姓得到了补偿,无数的非法赌档、瓦舍被封……
无数的百姓跪在开封府门前,感谢官府为他们主持公道。开封府少尹李深深感荣耀的同时,也是惴惴不安,恐怕这一次,已经得罪了郓王。
各方势力胶着,皇帝知道了王松遇刺的事情,龙颜大怒,勒令严查,从严办案。
涉事的128名皇城司禁卫军官,被关押进了大理寺大牢。在皇帝的亲自施压下,御史台、刑部、大理寺三部会审,涉事的128名皇城司禁卫军官被下狱、流放、斩首,皇城司的人数减少了700人,也开始接受御史台的纠察和弹劾。
郓王府安静了下来,汴梁城的治安也大为改观,渐渐好了起来。
由始至终,郓王赵楷都没有出面,只不过他和王松的积怨,已是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