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
种族矛盾到了什么时代都是棘手事儿,这事儿发生可不止一次两次了,每次都弄得宋璟几个灰头土脸的,也难怪一听到这事儿,宋璟第一反应是悲催的捂住脑袋。
“行了,别抱怨了,去晚了还得打起来,带路,快走!”
这次倒是憋屈的姚崇率先反应过来,拖着宋璟胳膊就对两个府兵催促着,转眼间,十二人的小队就跑出了街口。
另一头,库姆城低矮的城门口,眺望着远处热浪滚滚的大平原,薛讷眉头紧锁,出神的看着远方。
前些天,李业诩教训他的军人不可干政,却不能不懂政治。当时他听的很茫然,如今这几天,却越来越觉着这句话有道理。
朝廷局势诡谲,一方面闽王下令对这些阿拉伯叛军宣战,另一方面群臣却对再启战端不感兴趣,这种情况下发生了震惊朝野的设拉子城陷落,方才激起了大闽上下的战意。
不过问题接踵而来,足够重视的朝廷派出了援军,援军的统帅却是河中郡王李让。
前一阵的国本之争,已经闹成了谋反,让大闽政局动荡,无数人丢官去职,抄家灭族,最后到底是闽王把太子招到了身边,这才平定了群臣骚动,可如今,闽王又让河中郡王挂帅不怕将来呈现出尾大不掉之势吗?
远的不说,就看今朝,隐太子李建成可不是历史上传言的那般懦弱无能白痴,李家平定关中时候,长安就是李建成的军队第一个啃下来的,那时候们,李捷的父亲李世民根本没有和这个大哥抗衡的资本。
可是后来,依靠平定天下的军功,声望上实力上秦王李世民都拥有了和太子叫板的本钱,两人的争斗令朝政波澜起伏,差点重蹈大隋帝国二世而亡的危险,最后还是玄武门之变方才来了个了解。
闽王脑袋昏没昏,就愿意看自己家娃窝里斗与否,薛讷倒是管不到,问题是过不了多久,河中郡王李让就会率领四万河中铁军抵达战场,成为美索不达米亚道行军大总管,自己是他手下的兵头头,到时候是恭敬依附还是划出距离都是棘手问题,他是薛家的长子,别看薛礼叫嚷着把他赶出家门,他的一举一动还是影响着薛家的倾向。
眉头紧锁,薛讷还真是苦思冥想着,就在他愁眉苦脸中,视线内干燥宽阔的西亚大平原上,冷不丁些许烟尘从南方滚滚袭来,刚开始薛讷还以为仅仅是个错觉而没有在意,火辣辣向天空泛起的热空气形成的海市蜃楼这些日子他可见过不少。
可仅仅片刻,些许战马的嘶鸣与人的惨叫隐隐约约传入薛讷耳中,冷不丁触动了他那根敏感的神经。
真的有人在厮杀骑行!
烟尘乱而挑动,刀光在阳光照射下,倒映出明晃晃的寒光,来的人还不少。
这里是大闽与阿拉伯人最边界的城市,从萨拉丁败退之后,这里泾渭分明,差不多几十里荒无人烟,形成了一个战略缓冲带,两边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意思。
驻扎边关后,除了处理与本地人之间的矛盾外,这些天薛讷也没有遭遇过大规模的战事,河中郡王大军马上抵达,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奔着库姆城奔杀逃难而来,这些不速之客怎么都显得不正常。
没准就是大事即将发生,或许是阿拉伯人进攻的前兆。
思虑了片刻,吩咐副将守城,满腹心事的薛讷亲自带领了几十个骑兵,急急匆匆就出了城门。
火辣辣的阳光照射下,百多个马蹄也是践踏起了大片烟尘,直奔远方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