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郎将,你去安抚诸军,主持军队继续拔营,这事儿千万不得外泄!”
吩咐一声,薛仁贵与完颜阿骨打急急匆匆就奔前营去了,浑然没注意到,单膝跪伏在地上的郭待封眼眸中却是闪现出一抹怨恨。
郭待封是之前长安出使吐蕃的副使,他父亲又是阳翟郡公,初唐名将,身份高贵,可惜,在贞观二十二年征讨龟兹的战争中兵败身死。好不容易取得一个出使吐蕃的职位,靠着袭击闽国使团郭待封意图给郭家博取一个翻身的机会,可谁知道形势瞬息万变,好不容易春风得意一回,转眼间他与正使任雅相又成了阶下囚。
吐蕃国主宁愿去京师谢罪,也不愿意长安结盟,对于大唐来说,也够嘲讽的了。
最后给长安保留了一点颜面,闽国才没将二人斩首,任雅相发配婆罗洲,郭待封发配呼罗珊军中,从一个最小的小兵做起。
不过谁都没想到这一趟又成了郭待封发迹的机会,战乱频繁的呼罗珊中,凭着家学武艺,郭待封迅速混到了大量军功,渴水城一战,又让他混上了郎将一职,那可是五品实权武官,他在大唐都没混上。
不过,郭待封的野心可不止这点儿,所以对于如此轻易使唤他的薛仁贵,哪怕有提携之恩,郭待封依旧满是仇视,颇为愤恨的狠狠盯了二人背影一眼,方才不情不愿的扭头去执行军务去。
营门外,听着闽军端着长矛,盔甲在寒风中脆的叮当作响声音,帐篷内,李让一张脸已经紧张的煞白了,不断来回踱步默念着那几句词。
“你能行的!你是你父王的儿子,是闽王的长子。”
一旁,安稳坐在椅子上的安娜忽然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惊愕的回过头,看着安娜同样冻得通红的脸满是鼓励的笑意对自己点了点头,忽然间一股热流似乎在李让的心头升起。
是了,我是伟大的闽王长子!
就在李让在心头给自己大气的时候,冷不丁帐篷门被掀开,看着两副将军甲,李让下意识的就要抚胸敬礼,还好,早他一步,薛礼与完颜阿骨打单膝跪地,齐声拜道:“末将见过福郡王!见过安娜公主!”
这个称呼来之前薛礼与完颜还真纠结了一会,俩人身份都挺尴尬的,安娜到现在,李捷都没给她个名分,叫王妃明显不对,还有李让更是纠结,李捷已经废了他的世子之位,二人也只好叫他原本的封号,含糊了过去。
尴尬的把拳头从胸口收回,似乎找回点监国时候的感觉,李让从容的一挥衣袖,颇有气度的答道:“二位将军请起。”
“不知道福郡王与安娜殿下驾临我军,究竟有何事?”
刚一站起来,薛仁贵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心头咯噔一下,回头与端坐着,从容的安娜对视了一眼,李让再一次拿出了当年监国时候的气势,正色言道:“传闽王令!”
完颜阿骨打与薛礼当即变得神色一正,再次单膝跪拜道:“末将领命!”
一张简略的中亚地图被摆放在了桌子上,指着上面几条简陋的画线,安娜一本正经的说道:“闽王命我陪伴福郡王与昭武九姓的曹国,米国有秘密任务,故此需要二位将军的军力支援,闽王要二位六天之内奔袭到这个位置,等候我与福郡王消息,出军讨贼!”
看到这张地图,薛礼与完颜阿骨打再一次面面相觑,安娜这一手指头可够远的,直接穿越了里海一带的中亚草原,到了河中地区,后世乌兹别克一代,要知道,就算骑兵居多,奔袭这么远也是风险够大的了,而且河中地区,如今中亚游牧民族与粟特人昭武九姓的主力绝大部分聚拢于此,还有可能遭遇突骑施汗国的突厥大军,去了,有可能回不来了。
诧异的对视了一眼,犹豫了片刻,完颜阿骨打还是忍不住拱拳询问道:“恕末将冒昧,福郡王与安娜殿下可有兵部的调令?”
这话一出,李让的脸色禁不住一白,手情不自禁的颤抖起来,桌子另一旁的安娜却还是那般镇定,大大咧咧的一摊手。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