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营与拜占庭大军大约相隔了六十里路程,战马半天的时间就抵达了,精锐的关宁铁骑开始减缓速度,一个浮云状骑兵突阵飞速的在拜占庭大营外摆好,看着黑烟滚滚的拜占庭军营,王方翼的眉头更加高高挑起,从口袋中摸出单筒望远镜就扬了过去。
安娜也是紧张的拉长了望远镜,但旋即却惊骇的惊叫起来:“不!!!”
入眼处,挂在大营门口那颗滴血的苍白人头,不是刚刚还在浴血奋战的贝恩尼斯,还是哪个?
见到闽国大军到来,经历过一场内乱的拜占庭大军再一次开动起来,擎着风筝形大盾,手持长矛,大批拜占庭军区农兵组成整齐的军阵,墙一样向外推着,跟在后头,数以万计的保加利亚骑兵,拜占庭骑兵则是面容严峻的压着阵。
尤其令安娜眼神急剧收缩的是,打着金潺潺的双头鹰战旗,数十个金鹰战旗被高高举起,全身披重甲,夹着三米长的朗多力克重型骑枪,就连战马都浑身披甲的钢铁怪物踏着沉重步伐从营后走出。
“铁甲圣骑兵!”
东罗马帝国之所以能延续,而不像西罗马帝国那样在蛮族入侵狂潮下轰然倒塌,就是因为它懂得变通,当罗马步兵军团战术不再是纵横四海无敌的存在,罗马统治者立刻抛弃它,取而代之的是仿照东方帕提亚以及萨珊帝国所建立的铁甲弓骑。
靠着远程近战接适宜的铁甲圣骑兵,东罗马帝国这才在匈奴,哥特,法兰克等等蛮族狂潮下存活了下来,还一度中兴。
虽然历经与萨珊帝国四百年争霸战,国力衰弱的拜占庭养不起数以十万计的铁甲圣骑兵,而且希拉克略推行的军区制度更是让这种铁甲骑兵大规模减少,可帝国还是保持了两万重骑兵的编制,在与阿拉伯帝国战争最猛烈的时候,都没拿出来使用。
这支军队跟随皇帝君士坦斯去了西方,君士坦斯已经被政变的军人杀死在行宫中,那么,带领这支军队的,自然就是那个令安娜咬牙切齿的大仇人。
“驾!”忽然间打马前行,安娜不顾身体的疲惫居然径直的向前奔去,慌得李缺赶忙要追上她,却听得安娜突然间猛地转过头吼道:“不要跟着我!”
李缺惊愕的停住了脚步,一旁的药格罗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色,旋即抬起了弓。对面,看到安娜单骑出列,分开奔涌的铁甲圣骑兵,同样身披紫袍皇帝衣装,高大俊郎的年轻人也是单骑意气风发的出了阵列,两骑交汇到了阵前。
“为什么要杀父皇,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君士坦丁还是那么俊郎帅气,可他面带微笑的脸庞在安娜看来却是那样令人厌恶,刚一见面,安娜就歇斯底里的大吼起来。
这里没有外人,君士坦斯到也没掩饰,笑容愈发的真挚,宛若小时候与妹妹开玩笑那样轻笑说道:“安娜,你也是发动政变,加冕为共治皇帝的人,怎么还会问出如此肤浅的问题,为了什么?为了权利!”
“权利就那么重要吗?”更加愤怒,安娜歇斯底里的再次喊道,皱了皱眉头,君士坦斯却是收敛了笑容反问道:“你也执掌了帝国大权一年之久,权利不重要吗?”
“可我从来没想过要杀父亲,杀你啊!”眼泪不争气的溢了出来,安娜像个小女孩那样哭诉着,看的君士坦丁冷笑与嘲讽却是涌了上来,冷笑的横道:“所以你比我弱,你不适合肩挑帝国的重任,只有强者才配继承这片大好河山。”
真是仿佛不认识了一般,一刹那眼泪都流干了,安娜愕然的看着冷笑中的君士坦丁,足足一盏茶的功夫,这才喃呆滞摇了摇头,掉转马头向闽阵跑了回去。
“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做后悔的事!”听着诅咒一般的冷厉声音,君士坦斯再一次恢复了微笑,却是抬起了衣袖,尖锐的寒芒在他衣袖中漏出不过没等他射出,冷不防锐利的一箭忽然从闽阵中射出,正中他胳膊。
吃痛之下,君士坦斯掉头就向回跑,等他回归拜占庭大军的保护之下回头时候,安娜早已经跑回闽阵不知去向,终于变了脸色,这个腹黑的君王暴怒挥起黄金权杖,昂声大吼道:“安娜。希拉克略政变!谋害皇帝之罪名成立,依照罗马帝国神圣的法律,本凯撒君士坦丁加冕为皇帝奥古斯都!”
“听从奥古斯都的命令,讨伐叛徒安娜!”
嘶声竭力的嘶吼声中,十多万拜占庭大军敲着武器盾牌,吼吼的向前踏步攻来。看了一眼对面严谨的阵型,森然的步骑,遗憾的摇了摇头,王方翼掉转马头就向来路走去。
“可惜了!”也是遗憾的耸了耸肩,药格罗猛地一挥弓,也是掉头回返,旋即,两万关宁铁骑整齐的掉转马头,数万马蹄践踏起的烟尘刹那间遮蔽了拜占庭大军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