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敏眼神随意扫过，对着电话那边补充，“就是打听下，那个病房里，现在住的什么人，得了什么病……还有，我想快点知道结果。”

挂断电话之后，她回头，看着医院大门口，唇角勾起笑容。

但转瞬间，又想起陈舒华，依然是不知所踪。

桑敏思忖片刻，决定开车，先去一趟警局。

等她离开之后，戴着黑色口罩的男人，才从对面路边的树下，缓缓走出。

而陆行知在拿到助理送来的衣服后，便折返回了病房。

他放轻动作，推开卫生间的门，准备进去擦洗，再换衣服。

抬眼间，对着镜子里的男人，扯了扯嘴角，暗暗地苦笑了声。

随后慢条斯理地，开始脱下身上，早就被弄脏的衣服。

那是虞烟的血。

在自己的白色衬衫上，早就凝结。

衣服被尽数丢进垃圾桶，换好之后，轻轻地走出。

陆行知坐到虞烟病床旁边，依旧是安静地守着。

又过了阵，昨天的医生，领着身后一行人出现。

看见陆行知之后，便整齐地，停下脚步。

他知道，这是要给虞烟再做检查，看看恢复情况。

所以便自觉地，退到一边。

跟在医生后面的人，拿着专业仪器，仔细地检查着。

而陆行知，全程保持沉默。

深邃的眼眸，始终望着虞烟的脸。

在发觉不管被怎么检查，都像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

心里那股对失去的恐惧，又一次开始，急剧蔓延。

结束之后，医生示意其他人先出去，独自走到陆行知面前。

言语间，带着犹豫和斟酌，“病人车祸太严重，脑震荡，加上失血过多，需要时间恢复，也许……”

这话，让陆行知的呼吸，瞬间窒住。

他神色紧绷，喉咙哽咽着问出，“也许什么？”

医生叹了口气，继续说着，“也许，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这话里的意思，陆行知哪怕再不愿意接受。

但心里，其实十分清楚。

说是一时半会儿，也不过是委婉的说辞罢了。

他抬手，送医生出门，最后说了句，“麻烦您。”

再回到虞烟身边，眼里是说不出的落寞。

陆行知看着那张素淡的脸，此刻苍白无比，不见一丝血色。

曾经会对着他笑，双手把他抱住撒娇地哄。

甚至于，只要能醒过来，再回到之前的恨，他也都能接受。

但现在，虞烟像是变成一道微风。

陆行知不管怎么努力，都抓不住。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指缝间溜走。

就这样沉默地守着，不知道，到底还要等多久。

下午，桑敏让人去查的事情，有了回复。

她回了桑家别墅，坐在自己卧室里，听那边说着，“我朋友问了，说是里面住了个女人，是昨天上午来的，先去了急救，应该挺严重的……但至于到底是什么病，现在怎么样，就没打听到了。”

没得到想要的答案，桑敏不耐烦地，撇了撇嘴巴。

但还是表面上，应付地哦了一声。

挂断电话之后，女人两个字，始终萦绕在脑海中。

桑敏默默盘算着，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虞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