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竟然在烦恼这个?”烈馐看着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秦晚,实在没想到她会在意荀澈的父母怎么想。
秦晚撇撇嘴:“怎么能不想呢,荀家现在虽然搬到了儋州,可他们是土生土长的东夷世家,骨子里都是循规蹈矩的旧传统。你要知道,这种大家族最注重门第,若是他们不愿意我进荀家的大门,我可得认真琢磨琢磨这个事儿了,总不能真的给荀澈当个丫鬟或者妾室吧。”
“娘娘,您真的很重视荀二少爷呢。”烈馐笑道。
“那是啊,”秦晚面向大海伸了个懒腰,抻了抻胳膊,“我现在啊,就想平平静静安安分分地过最普通人的日子,当个真正的咸鱼靠荀澈养着我,摆烂后半生。”
烈馐笑笑:“娘娘的志向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秦晚点头:“对啊,我原来设想的是,赶紧帮助宁亦把他要统一的九州都统一了,然后在后宫里当个咸鱼皇后,吃吃喝喝荣华富贵过一辈子。可是兜兜转转那么多年,愿望一直都没实现,成天搅和在这些是是非非之中,我真的快要烦死了。不过还好,你看这碧海蓝天椰林沙滩,能生活在这里,也算是命运对我的补偿了。”
“娘娘……”烈馐认真地问向秦晚,“那日在六峰山上听完白帝天君大人的话后,我就一直想问您,荀二少爷是不是就是宁帝陛下的转世?”
秦晚看向烈馐:“你不会是从六峰山到这里憋了一路这个问题,到现在才问我吧?”
烈馐:“嗯,您这段时间天天粘着荀二少爷,如胶似漆的,属下哪有机会问。”
秦晚哈哈笑道:“哪有如胶似漆那么夸张。”
“明明是更夸张。”烈馐笑。
秦晚呼了一口气道:“你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呢。你觉得呢?”
裂隙:“属下觉得,荀二少爷的三魂七魄都来自于宁帝陛下,那么他就是宁帝陛下转世。而且宁帝陛下的那缕魂兮自融在了荀二少爷的魂魄里,就更说明了这一点,毋庸置疑。”
秦晚笑笑:“烈馐,其实我现在才领悟,这三百多年,并非是我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了他,而是他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了我。我记得储哥哥说过,他在没有找到我时,一定饱尝了心酸。可当他找到我时,我却带给他更多的痛苦……”
烈馐:“娘娘,人生在世,总有苦辣酸甜,属下反倒觉得,两情相悦之人可携手,总比一人扛过风雨要强许多。”
“你说的对,是这么个道理。说到这儿,对了烈馐,你年纪也不小了,一直都没有遇到喜欢的人吗?”秦晚转头看向烈馐,“如果有,你说出来,我不会拦着你嫁人的。”
烈馐没想到秦晚会突然这么一问,脸微微泛红:“娘娘您怎么突然问这个?属下可是暗幽司的司监,九州第一暗卫,怎么会犯下动情这般大忌。”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秦晚不信问道,“我可不信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快说,到底有没有?”
烈馐看向秦晚,摇摇头笑着说道:“属下还贪恋权位,这暗幽司司监的位置想多坐几年,所以不能回答娘娘的这个问题。”
“啊,烈馐你真是的,不说就不说吧。”秦晚耸耸肩,“对了烈馐,你送我我到这里就可以了。有荀澈在,你不用担心我。”
烈馐点头:“嗯,待我送娘娘您上了前往儋州岛的渡船,我就回寒城。陛下那边娘娘放心,我会尽心竭力保护陛下和青池殿下的安全。”
“谢谢你烈馐,没想到我们当年那样相识,竟然一晃都这么多年了。”秦晚感慨道。
“是,已经经过那么多年了。”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烈馐永远忠于娘娘。”
“最近我才发现你一直在用我当年给你的那支梁国银簪在绾头发,这么多年都没换。”
烈馐猛地愣住,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脑后发丝里的银簪子,轻声道:“这么多年戴习惯了。”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想着暗幽司那么有钱,你不至于一直都没钱买新簪子。”秦晚说。
“娘娘放心,我只是习惯,真不是没钱。”烈馐道。
“那就好,”秦晚微微一笑,“走吧,我们回客栈吧,天色不早,我猜荀澈那帮战友也该放他回来了。”
说着,秦晚轻快地走向下城墙的石阶。
“是,娘娘。”烈馐看着秦晚的背影,勾起嘴角,随着她向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