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涿邂瞳眸微颤,她是在叫他是不是?
他从未听见妘娘唤他的名字,她对他的只有生疏的一句裴大人,亦或者是揶揄的一句妹夫。
好似字字句句都在强调他们之间要么是半点瓜葛都不该有,要么便是不该逾越雷池一步。
可下一顺便听妘娘将后面那句叫他下意识忽略的话给重复一遍,她再说——别拦我。
裴涿邂喉结滚动,实在是好奇她究竟是梦到了什么,竟是连在梦中都要离开他?
他眸色渐暗,指尖用了些力气,捏上了她的面颊。
苏容妘原本还在梦中挣扎,眼前的阿垣一点点消失,她却被裴涿邂死死搂住不得靠近半步,她挣扎无果,无助到几近哀求,她说:“裴涿邂求求你,别拦我,让我看看他碰碰他好不好?”
但裴涿邂面色冷硬,似修罗般将她牢牢锁住。
面颊上的钝痛传来,梦中折磨着她的绝望瞬间消失,苏容妘惶惶然睁开眼睛,入眼便是裴涿邂垂眸盯着她的模样。
她被吓了一跳,双眸瞬间睁大几分,下意识便要起身后退,只是裴涿邂的大掌却一把扣住了她的肩膀:“妘娘,你躲什么?”
苏容妘脑中还在晕乎着,梦中被禁锢住时的所见与眼前之人重合,她唇角都在发颤。
裴涿邂想好好问一问她,她究竟有多少个在意的男人,一个薛夷渊不够,如今又填了个阿圆,日后是不是还有什么阿扁、阿长、阿宽?
可是他看着他的妘娘眼眶泛红,分明是极为难过的模样,又是因为惊吓,她睫羽都在轻轻发着颤,他便又开始舍不得。
他好像吓到她了。
他指腹轻轻抚着她的肩膀希望能安抚到她,另一只手为她把滑下去的毛毯又提了上去:“别跑,我只是看你似被梦给魇住,想来问问你。”
裴涿邂垂眸,到底还是把压着她的手收回,旋身倒了被茶,再看回来时,她却已经动作很快地坐起身来,与他隔开距离。
他扣着杯盏的手紧了紧,但也是意料之中她会如此抗拒。
“坐起来了正好,先喝些温水罢。”
苏容妘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喉咙确实发疼,她便没有拒绝,接过杯盏后一饮而尽。
裴涿邂则是看着她的神色,寻着机会状似无意问了一句:“可是梦到什么了,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些话。”
苏容妘错愕抬眸,她是说了梦话?
“我……说什么了?”
裴涿邂挑了挑眉,将她的杯盏拿回来重新倒了杯茶,自己直接饮了一口:“听不清,但我知道,你唤了我的名字。”
苏容妘上一瞬还蹙眉看着他居然跟自己用同一个杯盏,下一瞬便被他的话唤会神色。
她眼神有些躲闪,并没有即刻回答,毕竟她确实梦到了,只是梦中的他依旧恶劣罢了。
裴涿邂见她不回答,又道了一句:“也不知你梦到了什么,平日里倒是能客客气气唤我一声裴大人,到了梦中,竟是连名带姓。”
他一点点靠近她,视线重新落在她唇瓣上,意有所指道:“怎么,我在梦中欺负了你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