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突然眼睛一亮,直挺挺的就坐了起来。
“你说那两个人是烟柳榭的?”
“哈哈哈哈,牛翠花,果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竟然跟烟柳榭的表子混在一起。”
“荷姐儿,去,把你爷叫过来,算了,我自己去,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牛翠花是个什么东西,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被浸猪笼,让她死,让她……”
看周氏状若疯癫,穿着里衣就往外跑,荷姐儿也顾不得自己没穿鞋袜,连滚带爬的跳下床把人拖住。
“娘,你真的要疯了不成!”
“你该恨的,是郑金玉,你还不明白吗?是他辜负了你,是他不念旧情,是他狼心狗肺啊!”
荷姐儿眼睛血红,可还是尽量压着嗓子,生怕弄出动静来。
“娘,你是早知道他在外头厮混的,对不对?娘,你到底为什么啊?他都这般绝情了,你为何还是不愿意放手呢!”
周氏像泄气的皮球般,整个人瘫软在地。
荷姐儿说得没错,她一直以来,都知道郑金玉在外头鬼混的事儿,她也没少闹腾过,郑金玉也写好了休书,可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苦心经营的人生,被他人所夺。
她年少时高高昂起的头颅,岂能轻易低下去。
她不能让人看不起,不能像个丧家之犬一样去求自己哥嫂的施舍收留。
哪怕那日,郑金玉那样污蔑她,踢打她,她都不愿意放手,就算是死,她也要堂堂正正的,以郑家长媳的身份死在这个家里。
即便她的死,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她想不开,也不愿意想开,满腔恨意执念,此时此刻,都只能化作熊熊怒火烧向崔桦。
“你给我住口!我是你娘,还轮不到你来教训我!你也给我记住了,你这辈子也只能有一个爹,就是郑金玉。”
发泄完,她起身将自己收拾干净,看也没看荷姐儿一样,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
经过牛壮实一夜的开导哄劝,花氏也想开了。
早上一起来,崔桦几人就听见了两口子在屋里盘算孩子的未来,从性别模样,从满月到成亲,聊得不亦乐乎。
崔桦摇摇头,转身就被杨氏拉进了灶屋。
“小姑,咱们去煮些红鸡蛋,娘有孩子是大喜,按照村里的规矩,是要发红鸡蛋讨福的。”
牛翠竹也凑了过来。
“是这样的,妹妹,你嫂嫂比我想的周到,回头咱们去送红鸡蛋,还要顺带讨些碎布头子回来,好给妹妹做百家被!”
妹妹?
崔桦都无语了,也不知道牛翠竹从哪儿看出来花氏肚子里是妹妹的。
不过规矩不可破,她也就欢欢喜喜的跟着去帮活了起来。
牛壮实出来看到鸡蛋已经下锅了,显得很满意。
“你们好好忙活,我要去镇上给你们娘抓药!”
“我跟你们娘商量好了,打算大办一场,牛翠竹,你去把牛车赶出来,跟我一起走一趟,好置办东西!”
崔桦扶额。
当初粪蛋儿的满月酒,也只是简单办了几桌吧!真没想到,花氏老来得子,竟还让一向嫌麻烦的牛壮实转了性子。
说话温柔了不说,也没再老子老子大喊大叫了。
“牛翠花,火都掉你裤子上了,你还在发什么呆,你信不信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得!
看来这句老子是有针对性的!
真是让人怪不得劲儿的。
“大哥,你跟着嫂嫂去发红鸡蛋吧!镇上我去,我刚好有点事儿要办!”
牛壮实心里高兴,倒是也没多问,反正有人跟着当苦力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