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桦听到响动,一开始没太注意,以为又是两口子在做‘针线活儿’,刚钻进被窝堵住耳朵,就听见牛壮实怒吼的声音。
“牛翠竹,你娘肚子疼的厉害,你赶紧给老子起来去找余老头。”
崔桦听到这,急忙穿上衣裳起来往花氏的睡房跑。
几乎是同时,杨氏也跟着跑了进来。
花氏蜷着身子在床上,额头上满是细汗,后背衣裳也被浸湿了一大片。
崔桦一时间也慌乱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看着杨氏。
还好杨氏有些经验,赶忙把炭盆上的热水提了过来,打湿帕子往花氏下腹捂着。
花氏好受些后,才勉强扯出笑容。
“你们别怕,不过是妇人病,疼两日就过去了!”
“花儿,拦着你爹,让他消停些,别去请余郎中,娘这种妇人病哪里好意思让余郎中瞧,我这身子我自己清楚得很,不妨事儿!”
崔桦心里着急又生气。
“娘,你才应该消停些!郎中治病救人,眼里哪有男女之分?你自己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脸都发白了,你还不让请郎中,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们一家子还怎么活。”
崔桦声音拔高,说着说着,竟不自觉就哭了起来。
潜移默化之下,她也许已经真的把花氏当成自己的妈妈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花氏早已成为了她生命中不可割舍的一部分。
看崔桦直掉眼泪,花氏可急坏了。
“娘的好花儿,娘错了,娘不怕,娘都听你的,娘让郎中看,你别哭好不好!”
原本还算镇定的杨氏,看到如此场面,眼皮一软,也跟着抹起了眼泪。
“小姑,你别哭了,省的让娘跟着忧心!这妇人病疼起来看着是要命,可等回头吃了药,也就不碍事儿了!”
崔桦也是经历过痛经的人,这会儿冷静下来,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对不起,娘,嫂嫂,让你们看笑话了!”
平复好心情,牛翠竹也回来了。
可是他身后跟的却不是余郎中,而是唐筠。
牛壮实暴怒的话还没说出口,唐筠就一头钻进了堂屋,面容焦急的站在花氏的睡房门口。
“翠花,余郎中许是进山采药去了,不在家!我现在就去师父那边借马车,咱们去镇上,你抓紧给婶子收拾收拾,自己也穿厚些,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他一息也没停留,转身就跑了。
不知道唐筠是怎么去学堂的,崔桦这边刚刚收拾好,门口就响起的马儿的踢踏声儿。
只是没想到,曹先生和曹夫人也跟着来了。
“翠花,你师父懂些岐黄之术,你们若是不介意,可以先让他帮着给看看!”
唐筠至此才喘匀一口气儿。
“翠花,让师父帮着看看吧!这会儿镇上的药铺也都关门了,等咱们赶过去再敲门,人家也不一定能愿意开门。”
其实唐筠说的没错,对他们来说,花氏疼得能要命,可对那些顽固的郎中来说,不过是区区妇人病,是无关紧要不说,搞不好还会惹一身臊的事儿,没有谁会愿意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
崔桦当然没意见,赶忙就把牛壮实往屋里拽。
牛壮实背着花氏,眉头紧蹙,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拒绝的时候,没想到他倒是先开了口。
“那就麻烦曹先生了!”
得到允准,曹夫人拉着曹先生就跟着进了睡房。
曹先生云游的时候确实学过一些岐黄之术,且还都是关于妇人方面的,原因无他,就是为了曹夫人。
曹夫人从小到大都喜欢舞刀弄棒,跟着哥哥们下河摸鱼,上山打猎,能做的,不能做的,她都做了个遍,即便来了小日子,也没多注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