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之向来眠浅,来到饭厅之时,杨毓已经穿着整齐的坐在案前。
:“这般早起?”他踏着欢欣的步子,坐在了她身边。
她微微点头:“近来习惯早起去营中,你睡的好么?”说着,对外面微微扬手,下仆鱼龙贯出,将准备好的朝食一样样的摆了上来。
王靖之略点头道:“很安稳。”略顿了顿道:“美中不足,便是有些冷。”
杨毓眨眨眼道:“晚上再给你添上两个暖炉”
话音未落,只觉得脸颊被某人偷了个香。
她转眸看去,罪魁祸首灿然而笑道:“若是暖玉温香在怀,该是不会冷了。”
杨毓定定的看着他,双眸似连眼也不想眨。
:“清瘦了一些,其他,倒也没有变化。”
王靖之微微愣了愣:“生怕卿卿记不得我,不敢有一丝变化。”
杨毓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脑,似乎将他的头捧在手心,王靖之却不知为何,直接往榻上倒下去。
杨毓就随着他倒下去,一手托着他的头,一手拄着榻。双眸流转之间,温情肆意。
:“我的卿卿,愈发霸道了。”
杨毓唇角微微勾了勾,猛然,吻在他唇上。
王靖之耳根一红,痴痴的看着她。
从前他唤她卿卿,她总觉得这称呼中带着一些轻佻与轻视,今日,这感觉再也没有了。
他欣赏她的果敢与独立,她爱慕他的智勇双全,风流自持。
这份感情,自开始的戏谑亵玩,到随波逐流,到挣扎奔波,到今日的心有灵犀。
它自开始,就建立在不平等的地位上,却在她不懈努力下,终于使二人有那么一些相配了。
若说爱情可以令人奋不顾身,可以令人放弃所有,在杨毓看来,那都是一时冲动。
天生的不平等,需要多少爱才能填平?
在这个人人看重出身门阀的时代,谁能说真爱至上?
若她一直是聊城南街小院那个小小女郎,他会怜悯她,会爱怜她,但这样的爱能长久?
这样的她,可敢与谢氏才女争上一争?
杨毓目光中包含着许多情绪,她微微蹙着眉道:“我是否很不矜持?”
王靖之轻轻抬起手,抚在她柔亮的发丝上,他的目光深邃而澄澈,闪烁着一丝难言的心疼:“阿毓,等我。”
:“我一直在等你。”她牵牵唇角,伏在他胸口:“往后也会等下去。”
他的心跳快而有力,她闭上双眸,仔细的听着这心跳的规律。
门口的祺砚不知怎地,就红了眼,她微微垂下头,低低的道:“女郎与王司空何时才能长相厮守啊。”
初二低低的叹了一句道:“待天下太平那日,我相信很快。”
祺砚抿抿唇道:“乱世之中,人人但求自保,唯有你家王司空与我家这乐宣君,身先士卒,为天下而谋。”
初二转眸看了看祺砚,不禁笑道:“你这小姑子言语很是有见地,果然是乐宣君身边的人。”
祺砚白了初二一眼,道:“你这小郎君也是不俗的。”
初二哑然失笑:“是我言语有失。”
:“郎君言重了。”说着言重了,她却转眸再不看他。
:“王卿,我来了!”庾蒿迈着疏懒的步子,缓缓的走着,人未到,声先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