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已经改变了初衷,心思斗转。
:“乐宣君。”
众人不情不愿,纷纷行礼。
杨毓侧目看着他们,面带讥讽,笑着道:“诸位,怎么不下地?”
为首的是杨劲大兄,杨勇,前些日子刚在琴仙亭公主府大闹了一番。
杨勇道:“天热。”
杨毓笑着看着他道:“好啊,我琴仙亭公主府的冰室凉的很,杨氏阿勇,自今日起就在冰室中悔过,若是不将我说服,就别出来,在里面凉快吧!”
杨勇怔怔的道:“你怎敢!”
杨毓冷哼一声道:“我有些怀疑,是否先前对你们太客气?我这人向来愿意给人留脸面,但这脸面你偏偏不要,那便别怪我收回来了!”
杨勇看着杨毓这一身杀气,身子不禁缩了缩,再没有刚才的狂妄,想起面前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子,身子又挺了挺:“你凭什么!”
杨毓笑着道:“就凭你吃我的,喝我的,入了我这一宗族谱,还敢处处给我为难!”
她美目流转,笑着道:“杨勇,你不是看不起我一个小小姑子身居高位?那你怎么不领米离开?离了我,你衣食不济,也不愿靠自己的双手安居乐业,你既归在我宗下,容不得我不管教!”
杨勇面色登时通红,胸口不住的起伏着,不知是理亏还是羞恼,低着头道:“我不会耕地。”
:“不会?”杨毓更抬高了几分声调。
周围的族人纷纷垂头,噤若寒蝉。
:“为何不请教农户?”
杨勇脸色更红了,低低的道:“我身为士族,怎能对低贱之人请教。”
杨毓沉了一声气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圣人之言,不耻下问,还敢说自己出身士族。”
杨勇微微蹙蹙眉道:“是我错,乐宣君,我若去了冰室,我家儿郎阿信,我夫人,还有庶妹便无法过活了。”
杨毓微微顿了顿道:“若是有农户指导,你们可愿虚心学习?”
杨勇握了握拳道:“愿意。”
:“大丈夫一言九鼎。”
:“是。”
她抬眸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
众人垂着头,相互交错目光探问着。
:“愿意。”
杨毓抿抿唇,一扭身,走了。
:“天哪。”一个青年郎君面色粉白,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另一人道:“这小姑子,太也凶狠,我连气也不敢喘了。”
:“是啊。”
杨勇微微蹙眉道:“难怪她能撑起一家,行事到底与寻常小姑不同。”他目光复杂道:“堪比丈夫。”
杨毓上了马车,沉着脸道:“去村舍里正家中。”
刘叟应了一声,驱车往村子里去,村口处七八个老妪一起坐在树下谈天,刘叟拱手问道:“敢问几位,里正家在何处?”
一老妪笑着道:“是贵人来啦?我家二郎现下去县里了,下晌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