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扬唇而笑,那笑声似山间清泉,自然而然的流淌在大殿中,她以衣袖微微掩着唇,缓缓的道:“阿毓有五不弹,其中一样,便是不与俗人弹。”她说到这里,唇间勾起一抹张扬的笑意道:“王今日是杀是剐悉听尊便,只是。”她顿了一顿。
:“如何?”九江王冷声道。
杨毓笑着站起身,她踏着轻缓的步履走向王座之上的九江王,晚风拂过她的衣袂,广袖翩然若飞。看着杨毓笑靥如花的走向自己,九江王身子往后一靠,唇间尽是得意。
杨毓踏上铺着朱红柔软地毯的台阶,一步,她的心狂跳着,门外的雨声疯狂,击在地面上,也击在杨毓的欣赏。
两步,三步,四步,她压着脚下的步履,面容上的笑意格外动人魅惑。
终于,最后一步,她的步履翩飞,稳稳的踏上台阶。
九江王抿着双唇,勾着淫邪的笑意,喉间不自觉的咽咽涎液,喉头一下一上之间,双瞳发亮。
站在九江王面前,杨毓微微挺直腰线,扬起一抹清傲狷狂的笑容,一字一句,慢条斯理的道:“九江王何以坐拥九江城牢固不可破?”她一挑眉眸光似寒星一般射向九江王。
九江王微微一愣。
杨毓笑着道:“借兵于邛城不过一句话,殿下推三阻四,认为阿毓奇货可居,欲乘人之危,算得甚!殿下方才对阿毓如此放言威吓,不过是凭借你强我弱。但此刻。”杨毓猛然拔出腰间那把普通到让人忽略的短剑,短剑寒光一闪,直接架在九江王粗肥的脖颈上,眸光果决狠辣的让人不自觉的生惧。
门外,天际边划过一道闪电,似乎将天幕劈成两半。寒光一闪,九江王不禁缩缩脖子,身子想要往后退,面色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杨毓。
杨毓声音冰寒而唇角又扬着笑意道:“阿毓距王唯三步远,殿下的性命掌握于我手中。你还敢放言砍掉我的双手,剖了我的心肺么?若无周围城池将九江城紧密包围,殿下能在此夜夜笙歌?唇亡齿寒之理九江王不懂?你可知那三万鲜卑兵士皆是身染疫症的催命之鬼!便是有一个进了你九江城。哼!”她自鼻尖发出一声冷哼,杨毓本就生的高挑,又居高临下的瞥着他,那种凌驾于他之上的感觉,让九江王没来由的觉得压迫。
九江王惊惧的看着杨毓,那把冰凉的短剑就近在咫尺,只要杨毓稍稍用力,他不敢想象,不知不觉间,胯下一片腥臊湿濡。他嘴唇讷讷的道:“疫症!”
杨毓眼见九江王身下的软榻氤氲一般颜色深了一片,不屑的笑了,缓缓的道:“若鲜卑大军踏破邛城,自邛城长驱直入九江城,九江王就半点不惧么!”
九江王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那双充满惊惧的笑眼落在衣襟上。他颤抖的道:“你,你,你何以不早说清楚,这,这是误会!”
杨毓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无辜的道:“自阿毓进了这大殿,殿下可给我一丝机会说明?”
的确没有。
九江王冷汗在寂静无声的大殿中,“啪”的一声,滚落在衣襟上。脸上露出了和缓与惧怕,小意的道:“女郎好生言语,先把剑放下,我再与你商谈。”
杨毓声音和缓几分,哀切的道:“胡人逐水草而生,不过蛮夷部落却将我大晋北方逐步收入囊中。九江王食大晋俸禄受封王侯,便半点不觉得悲兮,痛兮!借兵于邛城亦是为了保九江城平安,而非邛城一处啊!”
堂下立在一旁的杨固尘心跳几乎静止,他一瞬不瞬的盯着高台之上剑指王侯的女郎。
九江王嘴唇微微蠕动,脸颊抽搐一瞬,眼珠转动,心中衡量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