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客气度出尘,容止艳丽,不知是王氏何人?”侧方带路的下仆哈着腰,满脸谄媚的看着杨毓问道。
杨毓在鼻尖微微发出一声不悦的冷哼,并没有回答。
杨固尘冷声训斥道:“我家女郎的身份也是你这低贱之人能问的?”
下仆面色一冷,腰弯的更深,声音微微颤抖道:“是是是,奴失言。”
说话间,走到了木质长廊的尽头,耳边的琴声逾发的悠扬。
下仆在厅堂门口伸出右手,作出请的姿势,垂着头,哈着腰,无比恭敬的道:“女郎请自进去吧。”
杨毓身子微微僵了僵,再次踏在这座噩梦的牢笼,她顿了顿。
接着,腰背挺得笔直如松如竹,面容似欺霜赛雪,原本艳丽的容颜显得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艳。
抬起左脚,踏进富丽堂皇的厅室。厅堂中四处华灯烛火,将宽敞的屋内照的灯火通明。上等的细羊毛织成柔软的地毯,铺在中央,大殿两侧分别立着四根朱红木梁,木梁上雕刻着麒麟踏雷纹。
烛火之下,一曼妙艳丽的红衣女郎,坐在中间,素手高抬低转拨弄着七弦琴,琴声悠长动听。
杨毓抬眼看去,只见正对着大门的高处,一个人正慵懒的斜倚在软榻上,他眯着笑眼,大腹便便,气度雍容怠懒,圆脸无须,笑眼模样正是杨毓所熟悉的九江王。
杨毓站在堂下,一身清艳耀眼。
门外的下仆一双贼眼滴溜溜的打量着杨毓凹凸曼妙的身姿,不忿的“啐”了一口,转身离去,口中低低的嘟囔着:“甚贵女!今晚躺在王爷身下,还不是一个骚媚样儿!”说着,似乎还嫌不够,复又“啐”了一下,甩着袖子走远。
天空似随时遇发作的猛兽一般,狂风肆虐着。
九江王笑眼看向杨毓,心间一震,脸上露出兴致勃发的模样,他笑着道:“女郎何不上前?”
杨毓站在远处,双手放在小腹,小腿微微弯曲,端庄大方的施了一礼,微微抬眸看向高坐在上的九江王,扬唇笑的张杨,声音清亮的道:“杨氏阿毓,见过九江王。”接着,她朗声笑道:“许是阿毓孤陋寡闻,从未见过王爷这般招待女客的。”说着,她眸光扫向堂中间抚琴之姬。
九江王顿时朗声大笑,一双笑眼被脸颊上的肉挤的眯缝一条。
他眼睛似粘在了杨毓身上一般,连看也未看那琴女一眼,一挥大掌道:“下去。”
奏琴的女子垂着头俯身行礼,低着头出了门。
九江王一手拄着盘坐在榻上的膝盖,一手不自觉的抚摸自己的下巴,算计之色毫不掩饰。他笑着道:“女郎还不上前?”
就算已经箭在弦上,杨毓还是不由得迟疑了一瞬,深藏在宽袖中的手不自觉的用力握了握。
也只有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