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缓缓地踱步上前,对地上抱头鼠窜的两人施了一礼,轻描淡写道:“五郎,六郎,阿毓可有何处得罪二位?”
二人听见杨毓的声音,一人顾不得阻挡桓七郎的追打,匍匐上前,抱住杨毓的脚,哭喊道:“阿毓快救我!”
:“救你?”杨毓偏着头,神情似乎听了世上最可笑的笑话一般,接着道:“你俩放火烧帐,将我毁容,今日又手持尖刀上门取我性命。我还要救你?不过被人唤了几日琴仙,你便真当我是仙女?”这话一出口,分明是笃定害自己的人,就是这两人了。
桓七郎一听这话,不由得怒气横生,双眼赤红的蹲了下来,抓住桓五郎的衣襟吼道:“说!为何害阿毓?”
桓五郎哭喊道:“不是,不是,我没有!”
桓六郎放开杨毓的脚,匍匐着跪在桓七郎脚边,面色凄苦的哭道:“我二人只是闹着玩,没想害人,七弟信我!”说着浑身不由得颤抖,眼中的巴望也深了几分,两行泪水沿着堪比女子的娇美容颜潺潺流下,虽是男子,却真不禁让人叹一句梨花带雨。
桓七郎一口怒气堵在胸口,双颊憋的绯红,转头看向杨毓道:“阿毓,这两人交给你了,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杨毓看向桓七郎,声音似水沉静道:“当真?这可是你桓家郎君。”
桓七郎冷笑一声,轻飘飘的道:“不过妓子生的下人,甚桓氏郎君?”
:“好。”杨毓扬唇而笑,她转过身,看向地上的两人,侧过脸将伤疤骇人的右脸对着两人,笑着道:“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这小姑子,最是心狠手辣,锱铢必较。”说着,杨毓端起榻几上的烛台,缓缓的拨弄着蜡烛上的火苗。
桓五郎见状,骇的止住哭声,沉下脸,对桓七郎道:“你便不怕到了金陵阿翁问起我二人?”
桓七郎转过脸,笑着道:“你当你二人是什么?阿翁何以问起?”他轻笑着道:“便是问起,这乱世之中,死个把人算得甚?”
桓五郎转眸看向桓六郎,两人面容相似,一母同胞感情自不必说,他再抬起头,对桓七郎道:“我全说出来,你能放六郎一条生路么?”
桓七郎看向杨毓,杨毓却恍若未闻一般,自把玩着烛火。
桓七郎转眸道:“不能。”
:“七郎,求求你!放六郎生路,我保证,他一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求求你!”桓五郎以头触地,久久的没有抬起来。
烛火“啪”的一声冒出一点火星。
杨毓转过头,轻慢的笑道:“若说出实情,你二人皆可活。”
:“阿毓!”桓七郎蹙着眉看向杨毓。
杨毓轻笑着低下头道:“你言说,他二人交由我处置,不要后悔。”
桓七郎一瞬不瞬的看着杨毓,重重的点头道:“是。”
桓五郎桓六郎一听杨毓的话,心间顿时一松,桓六郎跪着行了两步,他微微颔首道:“你说话算话。”
杨毓放下烛台,转眸笑道:“其一、你是我囊中之物,没有资格与我讲条件。其二、我一向言出必行。”
:“好!”桓六郎笑着,道:“是王凝之,是他要我二人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