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接待客人进行验资,那是因为山庄只接待特定的客户。
至于“国外”“赌场”“跳楼”
她捕捉到关键词,眼眸微眯。自动在脑子里拼凑出一张人脸。
——比沈奇更适合satan这个名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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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自己和“satan”的见面来的这么快。
以实习生的身份和其他几位同事一起陪同大boss去海外出差。
地点在一所小岛上。
独立的国家,独立的律法,四周都是海水,码头早就停了,三日后才会开放。
这样的场面姜月迟见过不少,所以她十分清楚,接下来的自己需要充当一个能说话的哑巴,能听见的聋子。
完成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行。
不过老板居然这么器重她,倒是令她感到有些意外。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虽然来公司时间短,但英文口语好,有留学经验,工作认真踏实,性格也好。比那些偷奸耍滑的不知道好多少倍。”韩婉慧是这次和姜月迟一起来的同事。
她没说完的是——“而且第一印象很重要,人们普遍都会对外形出众的人多一些宽容和善意。”
当然,这段话的意思绝非是让姜月迟去陪酒或者卖身。
大企业,不至于。只是让她充当一个“门面”的作用而已。
姜月迟被她夸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了,谦逊的笑了笑:“我需要努力的地方还有很多。”
时间定在晚上八点,据说这次来的大佬有好几位,所以说话做事要谨慎些,别得罪了人。
韩婉慧感兴趣的询问姜月迟:“上次听你和波特说,你前男友是个混血,被你克死了,是真的吗?”
姜月迟轻轻叹了口气,脸色惋惜:“嗯,是真的。”
在她心里死亡姑且也算得上是一种死亡,所以她没有撒谎。
“接好运。”韩婉慧突然握住了她的手,一脸虔诚,“希望我的前男友也能被我克死。”
“会的!”姜月迟发自内心的祝福她。
但说出这番话的姜月迟没想到,自己会在三小时之后看到早已被克死的“前男友”
嗯,一如既往的帅到让人眼前一亮。
她倒是没太惊讶。
虽然费利克斯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但姜月迟明白,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
他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强到连接吻都会睁着眼睛。
他喜欢看姜月迟被他吻到意乱情迷的样子。
“在想什么?”赌桌上,韩婉慧小声问她。
姜月迟没想到这些大佬们谈事的地点会定在赌场。
巨大的金色穹顶,彩绘玻璃窗,穿着性感的美艳荷官,体贴到甚至能嘴对嘴喂对方喝酒。
正中间的那张赌桌赌注最大。
姜月迟看到费利克斯坐庄,预感接下来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
他玩得很大,也玩得狠。
还很擅长给人“做局”
这人不光心脏剖开了是黑的,就连血管里流淌的血液也是黑的。
她不忍心继续在这里多看,总觉得老板此次过来谈生意,最后可能会像前面那个度假山庄的ceo一样,落得个人财两空的下场。
只不过能够在那张赌桌上占得一个席位的,都是万恶的资本家,轮不到她一个牛马社畜来心疼。
她被韩婉慧拉去其他桌上浅赌了几把,居然还让她赢了几千块钱。
她总觉得有道视线一直有意无意地跟随自己。难以忽视的存在感,以及仿佛能将她剖开重塑的那种强势。
她一扭头,恰好对上了一道平淡的眼神。
费利克斯显然没什么心情,连害人的想法都没了。全程底牌都不翻,一个劲地梭-哈。
像是在做慈善,将钱往外捐。
偶尔抬眸往姜月迟所处的方向看一眼,目光深邃,难辨喜怒。
旁边有人找准时机与他搭话,递来那份项目书:“这是上次和您说的那个项目书,我让好几个团队熬了几个大夜通宵做出来的。下个月有块地会在陶景拍卖,一同参与竞拍的还有好几位,您看看....”
他现在非常需要费利克斯的注资。
费利克斯来这一趟可谓是屈尊降贵,对方连续求了一个多月,但他当时在医院陪着爱丽丝,连个面都没露过。
如果不是得知爱丽丝入职了这家公司,他连眼神都懒得给。
没前景,没远见,老板还是个脖子上顶保龄球的草包。
费利克斯真的很为姜月迟的未来担忧。
索性就想着顺水推舟一把,至少让她在职场上的发展更长远一些。
不至于转正没多久就面临公司倒闭的痛苦。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爱丽丝的态度,从将她留在身边,变成了让她飞得更远。
费利克斯接过那份项目书,他尽可能地让自己保持耐心,多看一会儿。
可耐心仅仅多维持了两秒,他的唇角扬起一道近乎讥嘲的笑。
“我还以为是好几个团队连夜赶出来的垃圾分类。的确令我刮目相看。我认为我应该重新审视一下和您的合作了,孙先生。”
对方脸色一僵,迅速赔着笑,说哪里不满意还可以再改。
但费利克斯却明显变得心不在焉起来。
因为姜月迟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在他低头看这份蠢到令人发笑的项目书时。
他前几天回美国处理了一些私事。
老头子死了,和爱丽丝的祖母差不多的情况,心脏病。
但他是吃了太多刺激男性激素分泌的药物导致猝死的。
他抽空回去办完了葬礼。
那位年轻继母带着律师趾高气扬地过来找他,她的肚子已经微微隆起。
费利克斯抽着烟,隔着灰白烟雾眯眼看她裙摆下的小腹。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早就被不知道多少个人cao烂的子宫里,此时正住着一位与他流着一部分相似血液的弟弟。
“费利克斯,遗嘱是你父亲立下的,由mike律师亲自攥写,黑纸白字,具有法律效应。”
看她那副宛如打赢一场胜仗的得意,费利克斯由衷的为她悲哀。
如果她能稍微聪明一点,他都有可能放过她。
但没办法,谁让他讨厌蠢人。
讨厌到看见就想弄死的程度。
他笑容随和地接过那份一式三份的遗嘱,慢条斯理地将上面的条款看完。
葬礼才刚结束,他身上的黑西装还来不及换下,别在胸口的那朵白花像是冷冽之中的一点柔和点缀。
视线透过镜片,从遗嘱抬到那位年轻继母身上。
他的儒雅令他看上去很好说话。
更何况刚参加完一场至亲的葬礼,祷告时的庄严和圣洁还保留在他的身上。
可那位年轻的继母,在他一言不发的注视中,那条黑色长裙下的身子下意识地抖动起来。
如同雨中的蒲柳一般。她在心里佩服那个跟了他好几年的中国女孩。
似乎是叫爱丽丝?她曾听米歇尔说起过。
她究竟是怎样在这个可怕的魔鬼身边待这么长时间的!
男人站起身,视线也从平视,变成由上而下的俯视。
他漫不经心地将那份遗嘱扔进一旁正在燃烧的壁炉中。
淡淡一笑:“与其寄希望于用法律来瓜分遗产,不如先思考如何用法律来保住自己的命。我可怜的继母,祝你好运。”
返中之前,他搭乘直升机去了趟赛文在洛杉矶的家。他有些事情需要先解决。
张书清从公寓搬了出来,最近一直都住在这儿。今天也在。
看到费利克斯后,他态度恭敬地和对方打招呼:“aaron先生。”
费利克斯长腿交叠,单手撑着额骨,坐姿松弛,那套三件式的西装被他穿出浑然天成的儒雅来。
他不说话时,“绅士”这个词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
当然,哪怕他开口说话,照样是挑不出一丝错处的温和。
慢条斯理地点燃一只雪茄,烟灰缸内的雪松木还在燃烧着。男人一手搭在座椅扶手上。
虽然此时一个坐,一个站。
但他看向对方的眼神,仍旧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
笑容温和:“要回国了?”
张书清点头,声音不自觉的紧绷:“下个月,忙完毕业的事情之后。”
他掸了掸烟灰,漫不经心的问:“挺好的。想好去哪个城市了?”
张书清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开始关心自己。从前虽说见过几次面,但这个男人,目中无人到不会记住任何无关紧要的人。
更何况是自己这种连就读常青藤都需要他帮忙的无名小卒。
“应该会去a市。”一线城市,发展好,并且.....那个人也在那边。
虽然姜月迟回国之后就没有再和张书清联系了,但他通过共同好友得知,她在a市。
“a市不适合你。”一道很淡的笑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张书清微微一愣:“什么?”
男人笑容和蔼,贴心地提醒:“去了a市你会倒霉的,换个城市吧。”
留下这句轻飘飘的警告后,他拿了外套起身,和赛文打了声招呼:“走了。”
bill跑出来:“教父,我送你。”
费利克斯低头,看了眼抱着他大腿的小男孩。长大了,也长高了。
果然小孩只有那两年是可爱的,之后就让人厌烦到想要用手掐死。
像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样,又脏又臭,碍眼。
他轻轻将他拉开,笑道:“去找爸爸吧。”
他在美国多待了几天,将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了。
接下来他需要去做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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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月迟不清楚事情是怎么直接跳到这一步的。
明明不久前她还在赌场里和韩婉惠小赌怡情。
而现在,她居然和费利克斯出现在了同一个房间。
好吧,是赌场内的套房。
她喝了点酒。
——赌场内随处可见的吧台和调酒师。
她努力回想。
哦,想起来了。
她喝了杯鸡尾酒之后,头疼的厉害,想去洗手间洗把脸,结果刚出去,就摇摇晃晃走不稳路。
看来是费利克斯将她扶进来的。
嗯...这算网上说的“捡尸”吗?
她看向费利克斯。果然,面前的男人几乎是瞬间就看透了她的想法:“你现在能跑能跳,我只是扶了你一把。”
好吧。
她的确没有到喝醉的程度,只是有些头疼而已。但意识还是清醒的。
费利克斯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她低头看见穿在自己身上的外套。
是他的。
黑色的西装,对她来说很大。带着他身上的体温,还有那股很淡的熏香。
她接过水杯,和他道谢。
虽然疏离,但很礼貌,就像是在对待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
“您很绅士。”
她敷衍的夸奖令他发出一阵冷笑:“真是一句实用的夸赞。”
她对他的阴阳怪气习以为常。
姜月迟喝完了水,干燥的喉咙得到缓解,于是她站起身,再次和他道谢:“谢谢您,还有您的外套。”
费利克斯无动于衷,他低头重新拆开一盒香烟。头也没抬,仿佛没有听到她说了什么。
很冷淡。
姜月迟不介意他的视而不见。
这反而更合她的意。
她是铁了心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牵扯了。
用“摆烂”似乎更贴切?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被生活强-奸了,那你就反过来强-奸生活好了。
“那我就先走了。”姜月迟脱掉身上的外套,放在沙发上。
那是费利克斯的,她不可能带走。上一次顺走他的外套挂到了二手网站,万幸他压根就不记得这茬了,要是报了警,涉事金额都够她在局子里待够几个寒暑假了。
姜月迟如是想道,于是拉开了门。
但下一秒,门被猛地关上,她听见了落锁声。
“?”她有些狐疑地转过身去。
对上的却是费利克斯那双晦暗不明的蓝眼睛。
他的情绪很难懂,此刻尤其。
她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沉重。
明面一分钟前他还在无视自己的话,低头拆香烟。
他一言不发,但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强大气场让姜月迟有些不安。
她感觉像是有一层无形的结界牢牢罩住了她,将她困在其中。
她想了想,询问他:“你也喝酒了吗?”
“没有。”他终于开口,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我很清醒。”
正是因为清醒,所以他才有点忍受不了。
这一个多月来,她一直都是疏离的眼神。
是真的想和他彻底断了?还是别的原因?他不戳破。
她蠢的很直观,哪怕这些年来有了长进。兴许在同龄人中,她是聪明的,也是引人注目的。
只可惜,她面对的是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阶层的。
他看待她就像在看待一个蹒跚学步的婴儿。
但她不掩饰。
她会在自己的思想里骗自己,甚至连写日记都会有所保留。
她很弱小,她太弱小了,和费利克斯比起来不值一提。
可是后者唯一的弱点,恰好足以致命.
他没办法没有她,时间越长,他就越肯定。于是他只能不断踩着她后退的脚印逼近她。
令人意外,居然是他最先清醒的沉沦进去。哪怕是在看清这一切后。
主导权从始至终一直都在他的手上。
姜月迟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
可他逼近她的每一步,都基于她向后退的那一步。
究竟是他在压制他,还是她在牵着他的鼻子走。
或许早就有一条看不见的项圈被套在了他的颈间。
从他第一次为了她来到中国时就套上了。
他主动套上的。
他甚至连国籍都转了。
就在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