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魔窟较外面的气温更为温和,常年处于连绵山脉的洞穴中,这个地方也更为潮湿。
洞穴连接着无数条道路,出口所朝向的终点也不一样,很容易就迷路了。
梁双在血魔窟已经生活了五日,她至今未找到洛桃和顾卫被关押的地方。
她在一处黑暗中停留下来,沿着小道去寻找她常常经过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北河川的居所。
自从他说要她来陪他说话后,她自觉地每日辰时前往他的居所。
其实,梁双只是想从中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比如,获取他的信任,让他告诉梁双,她的朋友们被关在了什么地方。
直到她又一次扶着墙,慢悠悠地来到北河川居所,大门上面有个牌匾,上面写着“望江阁”。
她听见门内的声响。
“你的身体大不如前了,怎么?还放不下过往的回忆?”
那是郝长梦的声音。
“我恨他们,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北河川的声音微弱,却发自内心地落下重重地尾音。
“你救了我,我把她给你找回来,我们算是两清了。”
“两清?”郝长梦深感疑惑,“你想利用柳信让她服用蛊毒的事,当我一无所知吗?”
梁双从门缝里缓缓抬头,北河川瘫坐在寝具上,望向郝长梦。
“我若不执意如此,她根本不会来,她现在被那无能皇帝保护着,身边还有寒忆。”
郝长梦又问:“那,洛桃和顾卫不就是你引出她的质子吗?”
“跑了。”
什么?!梁双瞳孔一震。
郝长梦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怪不得,我说呢,怎么这么多日,你要牵制她来找你谈心,却不告知她朋友的下落。我帮你演戏演了这么久,该结束了。”
“你想做什么?”北河川显然有些吃惊,他想要运功拿起桌边的剑,却被郝长梦挡了下来。
“杀了你。”
无所谓,梁双觉得北河川十恶不赦,该死。
不对!只有北河川知道蛊毒来源和她朋友的下落,死了不就灭口了吗?
梁双冲进殿内,用空明伞挡在北河川的面前。
北河川面目狰狞,脸色苍白,很是痛苦:“你?”
他没有料想到,关键时刻竟然是敌人救了自己。
郝长梦大惊,却仍然保持那副沉着冷静,不为动容的神情:“他骗了你,你还要帮他?”
“杀他前,先告诉我,洛桃和顾卫在哪里,还有,制蛊之人究竟是谁?”
北河川冷笑一声,那副面孔充斥着冷静和恨意,他的眼眸是深邃的黑色,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早在两月前,他们两个人合伙冲破了地牢,逃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不得而知,”北河川露出邪恶的神色,嘴角上抬,“可能去找跟随你的那些朋友了吧?告诉他们,你被骗进了这血魔窟。”
郝长梦眉头微动,却又一次恢复了慵懒无力的神情:“你是废物吗?你把他们两人放走,我们所做的努力全要付之东流。”
梁双将空明伞变成了重剑,指向他:“蛊毒之事呢?”
“是我。”
另一个声音从门外响起。
梁双转过头:“雪?”
她愣了愣,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被她搞错了?怎么会是雪呢?雪不会制药和制蛊,他明明是生于北云沼的人,怎么可能?
“你骗我?”
雪无奈地摇摇头,他眼神有些严肃:“我骗你也没有好处。”
“我不相信,你为何要制蛊?”
“不是我,你要问问郝长梦,他为何需要蛊毒。”
雪叹了叹气,眼见北河川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他巴不得北河川赶紧下地狱。
他的眼神落在北河川的身上,一步步走近北河川,终于拔出了剑。
郝长梦也摇摇头,将剑拔出,指向了北河川:“也不是我要制蛊,我再说一遍,是北河川给我的交易,我觉得还算不错。”
这究竟怎么回事?梁双愣了愣,合着他们所有人都讨厌北河川,都想要解决他,这是为何?北河川究竟隐瞒了什么?
北河川仰天长叹,用内力将几人的剑推开来,他缓缓起身,似乎病情好了不少。
“制蛊,当然是用来控制大湘朝廷,控制大湘命脉,逼迫沉彦许退位。”
梁双问他:“你这么做,难道是想要那王位吗?”
“不,”北河川当即否决,“就是要看大湘和南蛮一样,群龙无首的样子,他们不是自诩盛世清明吗?可我呢?我从未感受过真正的温暖,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是冰冷的,没有真情实感。”
“有病。”梁双连连叹气。
郝长梦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起雪,打算先行离开,离开前,他丢给梁双一瓶药。
“一日一服,别忘了,别让他死了。”
梁双接住药瓶:“哦哦。”
“对了,你去哪里?”
郝长梦本没有必要向她告知,可当她那双好奇的眼神与他对视时,他下意识地停顿了片刻。
“找回洛桃和顾卫,我不会让他们去找帮手,以此找到血魔窟的位置。”
梁双不语,郝长梦说完,带着雪一同离开。
北河川冷笑一声,他在梁双身后,突兀地牵住她:“你是来陪我谈心的吗?”
“不是,”梁双当即反驳,“我是有目的才靠近你,否则,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了。”
他的神色幽幽,似乎对这个回答感到有些失落。
“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他说。
大湘的先帝在驾崩前三月新得一位私生子,据说是先帝和南蛮女人的孩子。
先帝在外微服私访时路过南蛮边境,这才有机会遇到这位貌美的南蛮女子。
正是因为四皇子沉慕川的母亲是南蛮人,不少遭受非议和白眼。
贵妃娘娘以为皇帝陛下对她一心一意,哪成想,做皇帝的人,那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道理,他想要纳南蛮女人为妃,只是为了给四皇子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贵妃连暗杀皇后的事情都做的出来,何况那个女人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南蛮人。
她在城中广布南蛮女人有皇室私生子的事情,导致先帝遭受非议。
先帝并不知贵妃的所作所为,他只是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不该冲动宠幸那位南蛮女人,还让她有了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