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将皇位让给我,我的地位并不稳固,朝中大臣觉得我是无能皇帝,而江湖人认为我不能让天下太平……”
梁双想得到,能堵住悠悠众口的方式,便是对外宣称皇帝亲手杀了他的亲兄弟,这样的手段最是狠毒残暴,却最是行之有效。
沉彦许是帝王,王侯将相做事向来果决,优柔寡断只能一败涂地。
但是,他不是那样狠心至极的人,因此,他只好假装沉晚锦已死,却私底下将他送出大湘。
沉晚锦悠闲惯了,自然是乐意帮他的哥哥,作为他哥哥的一枚棋子。
只是沉彦许的这步棋,下得不太妙,一步错,步步错。
武林中人只觉得他残暴无能,便联合起来想要推翻他。
在江湖人眼里,他不宽仁、心狠手辣,是祸乱之源。
而朝廷人,靠皇家吃饭,只好对他点头哈腰。
帝王只需要一个乖乖听话的臣子,而不一定非得是可造之材。
沉彦许说完,竟也觉得自己不可以理喻,像个疯子。
“我的地位是不稳固,所以我才到处拉拢江湖人,你们,不也是被我拉拢来的吗?”
温书临满脸无语:“是你当初说,我月落星沉帮了你,日后就不必当杀手组织了,改为普通门派,这样我才答应你的。”
寒忆叹了叹气:“你说,跟着你,保我天山派安然无恙,我是为了我那些弟子着想。”
“说白了,就是给了好处,但是他现在还没兑现呢。”梁双撇着嘴说道。
沉彦许不以为然:“嗨,很快就能兑现了。”
几人面目狰狞:“以后叫你画饼帝算了。”
梁双突然想起:“对了,还有一样东西,发现了蛊毒的制作方法。”
她拿出那个装毒虫的小盒子,她那盒子打开。
梁双以为这个发现一定能让他们对她刮目相看,结果……
一打开,盒子里的虫子已经死亡。
“唉?这……怎么回事?”
众人凑近一看,一只死掉的小白虫。
“这算什么发现?”沉彦许问她。
“你们先听我说,能使人受控的那个蛊毒叫做血魔之蛊。
“原料是南蛮的这种小白虫,西域的香料和泉水,以及东瀛海的血魔之石。”
温书临也说道:“我可以作证,她那日将这几样东西喂给小白虫后,小白虫就不受控制般,将同伴全数吞食。”
梁双连连点头:“而且,小虫子身上散发着暗红色的光。”
“那,它为何而死亡呢?”
梁双也皱了眉头,怪不得这些天,这只危险的虫子没了动静,原来是因为早就已经死亡了。
“我猜,”她想到,“它在变成那种同类相食的虫子之后,唯一的食物便是他的同伴,可是自从他把所有的虫子都吃掉之后,盒子里面已经没有他的同伴了。”
“也就是说,他是因为没有食物而饿死的?”宁思衡也想到了。
“好奇怪。”
寒忆思索片刻。
“什么?”
寒忆说:“那我中了这血魔之蛊,怎么没有同类相食的想法?”
“对啊!”梁双也觉得疑惑。
按理来说,他中了蛊毒之后,去找了梁双,那意味着他会吃掉她才对。
咦?想到这里,梁双怎么觉得这个推断不太对劲?
“吃掉她”一词甚是奇怪……
几人似乎也想到这个不对劲的点。
宁思衡别过头,面色潮红。
寒忆咳嗽几声,不敢看她的脸。
沉彦许偷笑了老半天。
温书临一面扇着邀月扇,一面喝着茶,但面目似乎有几分嘲笑。
“先不说这个……”梁双连连打断他们那种邪恶的想法。
“或许,”梁双猜到了什么,“泠鹤前辈曾说血魔之蛊的制作方法,一定是季凉镜从他那里得到了灵感。”
寒忆听后打住了她:“你相信他的话吗?”
梁双沉默了片刻。
“你不该相信任何人……你应该相信的是……你自己的直觉。”
“那好,”梁双想了想,“我并不是相信泠鹤,而是我的直觉再告诉我,泠鹤和孤闻溪之间,有一人在撒谎。”
听完,几人对她为之叹服。
她遇事太过冷静,就算是剑抵她脖颈,她都可以做到冷静自持。
梁双只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至于其他,并不会影响她的判断。
“为什么我的直觉是,泠鹤不像是在撒谎?”梁双冷笑一声:“泠鹤,他直来直往,提到他的小外甥星鸢时,他没有半分恨意。”
“按理说,他应该憎恨龙族将他赶出去,所以也同样憎恨星鸢才对,但是他没有。
“他连自己用药提升功力的事情都可以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我只觉得,泠鹤是个直爽的人。”
宁思衡频频点头:“双儿姐姐,你观察得甚是仔细啊,佩服!”
“孤闻溪已死,线索已断,接下来怎么办?”寒忆叹了一口气。
温书临收回邀月扇,“咔嗒”一声,清脆入耳:“沉晚锦不是说,孤闻溪和那林月歌是好友吗?”
“哦对!”梁双差点忘了,来昭阳城的目的是去找林月歌。
“事不宜迟,明日就可出发!”
沉彦许陷入了沉思,他二弟怎么认识林月歌和孤闻溪的?以及,沉晚锦身上居然有制作蛊毒的原材料?事有蹊跷。
“我站了一早上了,你们把我的小石凳全占了,我坐哪儿?”梁双闷闷不乐。
寒忆只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可以坐过来。
梁双就算再喜欢他,也不可能众目睽睽之下坐他大腿吧?
宁思衡也不起身:“双儿姐姐……要不……我让一半小石凳给你?”
貌似温书临也有小心思:“我抱你,怎么样?”
她听完眉头紧锁。
而沉彦许更加轻浮,直接向前搂住她那细软轻巧的腰肢:“小美人,来我这里吧?”
梁双立刻推开他,面色殷红,说起话来吞吞吐吐。
“白、白日不可宣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