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晚锦听到这个称呼后沉默了半晌,又点了点头。
“你们对我的担心有点过头了吧?我是那种不明不白就上门送死的人吗?”梁双推开他,缓缓起身。
温书临也愣了片刻:“不是。”
“那不就得了,”梁双摊开手,指向温书临,“东西该还我了吧,陪你们演戏结束了。”
话毕,温书临低下了头:“我一直以为对你隐瞒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减少你的痛苦。”
她微微叹气,一声苦笑:“你的想法是好的,但可能对我不太适用。”
温书临从身后拿出了盒子,递给了她:“你,怎么发现是我偷的?”
“我发现寝殿有三个人的脚印,除去我就只剩两个人,你们两个成日出双入对,除了你们两个,我实在想不出来还有谁。”
她满脸神气。
“你解释归解释,什么叫‘出双入对’?”温书临问她。
“这个称呼有什么问题吗?”
沉晚锦没好气地笑笑:“这个词用来形容好友倒是不错。”
但温书临没这样认为:“这不是用来形容……夫妻的吗?”
“笨。”梁双敲了温书临的脑壳。
她正要离开,又被沉晚锦拽住了:“刚刚我的行为,对不起……”
嗯,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梁双深知他对自己有很大的想法,只是碍于他担心自己讨厌他,所以把心思全都收起来了而已。
“没事。”她摆摆手,势必要与沉晚锦保持距离。
“我以为,这样做能打消你的念头呢,结果反倒弄巧成拙。”温书临憋嘴,心中不甘。
梁双眼前温书临那般小心翼翼地模样,只警告他:“下次,别再想隐瞒我,我这人,生平最讨厌别人欺骗我,更何况是隐瞒。”
温书临听完,不禁思索起来:“真的很讨厌被隐瞒?”
“嗯。”
他欲言又止,拦住了梁双,又停顿下来。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温书临点点头:“你听完,不要激动啊,已经是无法挽救的事实了。”
沉晚锦给他递眼色:你真要说。
温书临:那不然呢?倒是她不喜欢我怎么办?你有办法?
沉晚锦:她喜不喜欢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温书临:从现在起,我和你,好友变情敌,你自己看着办。
沉晚锦:喂?!别抛下我啊?
两人纷纷跟上梁双的步伐。
梁双凶神恶煞地盯着温书临那温润的神色:“你究竟要说什么?”
温书临咳嗽几声,喝了一壶泉水,企图压压惊。
“说出来你别激动啊。”
“你说。”
“你的朋友,季泽南和池夜白,身死。”
梁双想得到,所以沉默了片刻,这是她无法改变的事实。
只是,温书临这小子也太小心翼翼了吧?居然觉得她知道后会不太冷静。
见梁双没有激动和惊讶,温书临又说:“洛桃和顾卫,目前下落不明。”
听到这里,她的神色不太好看。
于是,沉晚锦和温书临惊慌失措。
温书临用邀月扇帮她降温:“别生气别激动啊大小姐,这是能解决的事情。”
而沉晚锦也说道:“没关系,我想办法把你找到他们。”
梁双冷脸相待,只心想这两个人怕不是傻子吧?
“在你们眼里,我真是那么冲动的人?”
沉晚锦想了想,似乎不是。
温书临微微叹气:“只是害怕你的冲动伤害了你自己。”
“怎么说?”
“你想想,你要是因为太过冲动,去找那个十恶不赦的大反派北河川,无异于送人头吗?”
温书临说得头头是道,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把什么大真相说了出去。
梁双满意般地笑笑:“终于暴露了吧?”
她继续说:“我就知道阿临对我最好了,说我不喜欢被隐瞒的感觉,你就真的全坦白了。”
沉晚锦不禁摇摇头,心里一个劲地想,老温莫不是猪队友?!
温书临皱着眉头,打算破罐子破摔。
“事到如今,也就不瞒你了。”
“嗯?你说。”梁双洗耳恭听。
“北河川是先帝在外的私生子。”
梁双早就从洛桃口中得知了这位番外篇里的神奇人物,所以并不觉得意外。
她接住他的活,继续道:“北河川憎恨皇族憎恨大湘,所以想尽办法要将江湖与朝廷局势搅乱,好坐收渔翁之利,自己当皇帝。”
“怎么知道?”两人很是惊讶,对她多了几分佩服。
“很难猜吗?”
她说完,两人纷纷无奈地喝着自己被子里的茶。
两人无话可说,算是以己度人,以为梁双知道真相会很激动。
就连被沉彦许当做棋子的事情都未曾令她动容片刻,何况是她早就料想过的事情。
温书临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夕阳,一条橘色的线与沙漠重合。
“对了,你为何这么讨厌被隐瞒?”
梁双想了想:“就像是没有安全感。”
“安全感?”
温书临独自思索起来,突然想起以前和洛桃结为侠侣的日子里,也是那般没有安全感。
她自从天而降,进入他的视线,他原本以为她这一生都有他。
直到成功结为侠侣,甚至偷偷在庙里拜过堂,可她最后还是不辞而别。
每次他问她:“你去哪,我和你一起。”
她总是说:“不要你跟着去。”
她表现得很慌张,就像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暴露一般。
而她的秘密,正是背着温书临去找了星鸢。
她的隐瞒,总是让他觉得没有安全感。
大概,这就是梁双说的安全感吧?
温书临回过神。
“那以后,有什么事情,我都会跟你说。”
“嗯。”
梁双答应下来,却总觉得那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明明,她现在和温书临也不是侠侣关系啊?
“喂?”
她正打算问清楚,哪成想,他和沉晚锦相邀去看落日,将她落在了最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