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小小的黄金缠龙筒望远镜遗落在了堂镜,那是千里眼长在眼眶上的黄金瞳,看来他伤得很重。
“在拥有权利和地位之后,我只想拥有一份完整的爱情,可老天你不许我!”玉液银壶破裂流淌,玉帝歪倒醉卧龙椅,困倦的眼神中承载愁山闷海的落魄打击。
“我虽然醉了,但是我比任何人都还要清醒,我只知道我的思路是对的,是正确的,没有人可以阻止我更改条规。”高处不胜寒,玉帝一怒给了黄龙扶手一记重锤。
观音的幻影在大殿上迷惑玉帝,那是玉帝心心念念坚守的泡影,相由心生的心魔痴缠,亦是玉帝和自己的对话。
“你是我心中的幻念,你根本不是她!”玉帝一眼就猜出了观音虚假的身份,可是她的出现却又那么的真实无解,真实到玉帝无法认真做到忽视对她的思念,玉帝的这份思念日益壮大迟早会害人害己,报应到他的头上。
玉帝对观音隐晦的爱意根深蒂固,树大根深,茁壮成长,代表爱情之火的大树枝头遍开白花,那是玉帝在紫竹林为观音栽种的第一棵树苗,幼小的种子埋在淤泥里开出一头雪白色的花朵。
玉帝年纪轻轻却依然眉头常皱,苦大仇深,他的眼里心里至今存在无法启及的答案。“在拥有绝对的实力之后,我仍旧无法拥抱你的羽衣,你应该知道这一切不是我愿意的,命定的结局令你我都不得好过!”
“我渴望抚摸你飘逸的丝发,我恨自己达不到你理想的价值,我在无尽的沉默中退出忍让,给了你无法认同的结局。”玉帝一口气给出自己被梦想挫败被情感践踏的全过程,玉帝失败的脸上没有光彩。
“你身为玉帝,不能想要都要,身为三界的主宰,你要学会割舍,放弃到头一样碌碌无为的感情。因为感情是天庭最无济于事的东西,神不需要感情,只需要信仰取代一切,战胜一切。”观音容貌祥和,她循循善诱,从容不迫的教导玉帝上岸,不要沉迷执迷不悟的爱恋,因为这是观音不愿直视的悲剧溯源。
观音胆大心细地述说着玉帝源头上的根火:“你明明走出来了,为什么还要走回去,你应该知道走出一个局是需要多大的勇气,你的犹豫犹犹豫辜负了我对你的期望,你剩余的价值令我感到恐慌,你的懦弱让我惧怕阻挠,我该怎么做才能帮助你重新变回你自己?”
观音不需要曾经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指点江河的帝王,观音只想看到从前那个无忧无虑在紫竹林玩耍的孩童,可惜现实给出的残酷条件无法挽回,无法回头,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玉帝遗憾地说出口:“你看不到了,终究不能逆天改命,让一切重来!”
“你不能阻扰我,相反我在积极的面对,我正在花费全部的心血去改造这个世界,去改造和我们一样悲观的人类,没有希望的神类,我不想再让悲剧与恐慌活在三界的每一个角落。因为我讨厌,我憎恶,我愤怒。”玉帝怒发冲冠,他从悲伤中起身俯瞰诺大无人的朝堂,他决意洗心革面刷洗仇恨的火种,令世界除旧迎新从头再来,他就这个念头当成跳板面对强大的西方佛罗成为首选征战的必要条件。
观音放龙入海,必须独自承受来自西方大陆道德佛魔的压迫,观音泡影的粉碎彻底碾压玉帝的忌惮。
“你应该知道这一切的,你该知道我不怕你!”宝剑锋从磨砺出,玉帝不怒自威,霸气侧漏,他袖手拔出龙纹宝剑抬光指对西山灵光殿的方向,巨大的剑气引发庞大的漩涡气流,玉帝横剑逆天将天圆地方的苍穹搅得风云变色齐声打鼓。
大圣钦佩玉帝敢爱敢恨的性格:“玉帝可真是痴情!”
鸿毛剑指流光,拨云弄月:“实乃古今中外东西道儒第一痴情种也!”
“当然他也好战,好战是人的天性,他没有错,也没有将错误的想法带入杀戮的征战中,天庭是他博弈的战场,背后支持他的仙神是他的动力源泉,尽管被小人诋毁恶人谣传仙神挑衅,不过处身立世在他的立场,他一定会拿出威严的神仪拔剑而战!”
玉帝不会有违自己的立场,他做得事情全然是对的,大圣一字一句默念玉帝的内心独白:“从今以后,我不会再宽容对待每一个试图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无论人神佛魔,这样的恶徒罪不容诛!”
“大圣,《释厄传》都被你翻烂了,你倒是倒背如流啊!”阿丽丽坐在一边欣赏电影广播。
“是悲剧吗?”兰花豆探头探脑,问大圣是几个意思。
“喜与悲不是单独存在的,而是共生共存,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猫猫大师又在开堂授课,给不清白的孩子讲课。
鸿毛这波暗箱操作真六,大圣灵机一动,有了自己的见解:“我懂了,是太极的思想!”
鸿毛动指一笑:“宾果,你答对了!”
“佛道本是一家,佛本是道!”鸿毛正襟危坐,神色自若。
兰花豆浑圆的脚尖踢到一个滚动的物件,他拿在手里好奇,仔细研究研究:这是什么东东?
“哪个不知名罗汉丢在这里的!”鸿毛脱口而出,来不及收拾脑仁,嘴巴在前面跑,理智就在后面追。
阿丽丽接过金器一瞧,偶然发现是件利器:“好像是柄法锤!”
“和尚的东西出现在道士的观里,可真是稀奇得很哪!”大圣嘴上虽然不说什么,但是心底多少有些在意,在意那些和尚看不惯别人的文化就要疯狂打压,直至完结的思想没落在黑暗的伪世纪。
没落的时代,自私的人类,愚蠢的思想,将一个好好的文化打压殆尽,新的思想取代了人类本就有的伦常。
“你们将罪证留在这里,你粉碎了他们的梦!”法锤竖也横来比划杀招,大圣在记忆宫殿里本色还原当时欺压的情景丑剧,而鸿毛就在他的剧中扮演颠覆人伦的道德法师,一个表里不一相貌丑陋的丑角。
“你们藏在这里破坏了它,我今天就要毁坏你们的神论!”大圣抡起沉甸甸的法锤,而后心头一旺,将金锤摔得稀巴烂,地面碎裂一地的大金块。
刚刚还在说佛道一家亲,现在鸿毛就被大圣啪啪打脸,他的两边脸打得真是痛啊。鸿毛摸着脸面不好意思在道观多待,他是以一个和尚的身份进来的,他信奉佛祖在道观久留终归是不太方便。
鸿毛谈虎色变,他捂住心又捂住肝,在地上装样子打滚,好趁机开溜:“我哪哪都疼?”
鸿毛想要体面收场,大圣非但不放过他,口里还要挖苦他两句:我看你是果品没吃到,筋疼。”
“……!”大圣一说完这话,鸿毛气结当场。
大圣替清天观打抱不平,有心挑起神与佛之间积压已久的矛盾:“祖师爷说过,过槛不入,你不记得了?”
鸿毛恨不得当场装死算了,也好过让大圣这个小辈羞辱来得强。
阿丽丽出面劝架,他拉住脸通红的大圣:“大圣,这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观点,不要将隔阂带入到整支队伍当中,你们都没有做错,谁都不可以对对方发脾气?”
眼看着阿丽丽一个人治不住场面,兰花豆提起嗓门吼了一声:“三更半夜不睡觉,都是猴子啊,关灯赶紧睡觉!”
大圣重重摔开阿丽丽的手臂,他识趣地打地铺熄灯睡觉,鸿毛也在门外翻身睡了一晚上,鸿毛冻成狗头皮和脚心都被一场大雨淋湿。
早上天刚亮,屋檐上方在滴雨,外面天也晴了,阿丽丽也觉得该出去找工作了。
阿丽丽弯腰叫醒睡懒觉的兰花豆,昨天哥们伙闹得很晚,凌晨一两点钟才睡,早上起来兰花豆眼睛泡都是肿的。
兰花豆揉了揉大眼睛:“老大,大圣他们都还在睡,你这么早叫醒我做什么?”
“今天是十月初十,乞团节,城中会举行庙会,我们起早点好早点出发,多讨一些生活用品。”
兰花豆想想有道理便起床跟阿丽丽趁早出去了。
大圣清晨醒来看不到兄弟两个的人,等到差不多到晌午他们就自动踢门了。
俩个人一个人背了一个箩筐,结伴同行回到道观,阿丽丽脸上灰心丧气,兰花豆失望透顶。
“我看看啊,你们两个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鸿毛盼到他们两个回来,瞬间就从背后摸了出来,就跟猫咪吓耗子似的,他蹲在地上对着俩人刚放下的箩筐一顿翻找。
“一个破包菜,一个烂花菜!”鸿毛盯着他们一上午的收获,霎时大失所望。
“什么好东西都没有,你俩出去半天干什么去了?”鸿毛转过头来问他们两个。
阿丽丽随口解释:“今天镇上有庙会,我拉着豆子我们俩参加了!”
“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叫上我一起去,难不成你们俩想吃独食?”鸿毛大仙的眼睛是雪亮的,他眨巴眨巴眼瞅着语塞的阿丽丽。
阿丽丽烦躁地摆摆手:“哪里哦……”
“我们哪里敢,这是乞丐们的节日,今年才举办第一回,我跟豆子俩个头一次参加,什么好东西也没有抢到,就抢了俩个烂菜叶子回来了!”阿丽丽无奈扶额,郁郁寡欢。
天古一响,大圣饶有兴致地打听庙会的事宜:“你跟我说一下具体的流程是怎么样的?”
“你不是讨厌当乞丐吗,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乞丐的事?”阿丽丽反将他一句。
大圣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刘海:“我就是想问一下!”
“今天庙会上都是人,案板上都是宰好的猪狗牛羊,乞丐们闻风背着筐篓大扫荡,他们人多抢了几个好位置,有钱的大老板们不把家畜当东西大方分给他们,我们俩个就随便抢了一个大棚种菜的菜农,得到这么一点点东西!”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累死累活抢了这么点菜,阿丽丽后悔索性不去抢就好了,害得他们两个到头来白跑一趟。
阿丽丽提到为家人攒恩德的有钱大老板,大圣心里都是蚂蚁在挠:“我也想去看看!”
“你不会去的,都是一群乞丐在哄抢,你们年轻人舍不下脸面,不像我们都是厚脸皮!”兰花豆不相信大圣会参加庙会,这放在大圣身上压根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一向最注重尊卑了,不可能对不起他含笑九泉的老爸。
阿丽丽道:“吃得饱饭,喝得起水,你见过哪个老百姓跟叫花子混一堆,去干这么个让祖宗没脸的事儿!”
大圣举小拳拳高过兰花豆的头顶:“我要去!”
阿丽丽惊讶大圣的夸张做派:“你不怕别人背后戳脊梁骨了!”
“我也要!我也要!”鸿毛一路小跑,大力推开俩门神,扬言要放弃公务员的身份去街上当乞丐。
现在乞丐行业开始回暖,再也没有冻死饿死的尸殍,现在地方乡绅开始大力扶植乞丐这个行业,目前来说乞丐未来的就业前景也是非常不错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吃得饱穿得暖比哪个都强!”鸿毛说出去的话都是硬道理。
兰花豆竖起一个大拇指给鸿毛点赞:“生存即是王道!”
阿丽丽焦虑道:“回来一上午,去一下午,我们现在要是去了,都到晚上了?”
兰花豆直惋惜:“现在去肯定赶不上,说不定早就收摊了!”
“没关系,我有办法!”鸿毛安抚众人后,他低垂脸呼叫飞飞。“飞飞,醒醒,我们现在要去庙会,你载我们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