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闻言,皆是面色一凛,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不知,但但凭大人吩咐!”他们的声音整齐划一,透露出绝对的忠诚与服从。

“甚好。”常念嘴角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弧度,轻盈地步入装饰华贵的马车之中。她轻轻掀开精致的窗帘一角,目光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锐利,投向了身侧紧随、步伐稳健的侍卫。

“我吩咐你之事,进展如何?”她的声音温婉中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仿佛春风拂面,却也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

侍卫闻言,身形微顿,随即双手微拢,恭敬地行了一礼:“禀小姐,那斗兽场内的打奴,皆是身无长物,名姓皆无。属下几经周折,仅探得那黑衣青面少年,人称‘二十七’,前几日在斗兽场上受了不轻的伤,此后便一直匿于那所谓的‘巢穴’之中静养。”

“‘巢穴’?”常念闻言,眉宇间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轻蹙,似是对这称谓背后的残酷现实有所触动。

侍卫见状,低声解释道:“因打奴身份低微,世人常以犬马相待,视之如牲畜,故他们的居所,便以‘巢穴’相称,实则是对人性尊严的一种践踏。”

“……”

常念轻抚心间微澜,强压下那份不适之感,指尖轻挑,车帘缓缓垂落,遮掩了外界的一切纷扰,也止住了即将脱口而出的疑问。

古语有云,话本里的狡黠之徒,往往祸起多言,她心中暗忖,既已踏上这逆旅,扮演起那不被理解的“恶人”角色,便需谨言慎行,以免自露锋芒。

马车如疾风般穿梭于繁华街巷,其势不可挡,直抵梦瑶仙阙之畔。

随着车轮的滚动,周遭的景致悄然变换,靡丽的脂粉香气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名状的阴冷与岁月的沉淀,仿佛连空气都染上了几分不为人知的秘密与腐朽。

终于,马车在一处幽暗的前方缓缓停下,车外,随行的侍卫声音低沉而坚定:“小姐,前方即是目的地,为保周全,马车需止步于此。”

闻言,常念指尖轻挑,悄然掀开车帘一隅,帷帽之下,轻纱如雾,掩不住她那双锐利而深邃的眼眸。目光所及之处,不由令她黛眉轻蹙,心中暗自惊疑。

这是什么鬼地方?

眼前,斑驳的坊墙旁,一条蜿蜒曲折的石阶,仿佛通往九幽之下,每一步都踏着岁月的尘埃与不为人知的秘密。

石阶尽头,一座阴森的地牢赫然入目,空气中弥漫着腐朽与绝望的气息。

四周,断壁颓垣诉说着往昔的沧桑,污水潺潺,泛着不祥的光泽,鼠蚁横行其间,更添了几分凄厉与荒凉。

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界,一排排低矮的牢房仿佛是人间炼狱的缩影,囚禁着无数衣衫褴褛的男子。

他们面容枯槁,眼神空洞而又带着几分野兽般的凶悍,这是权贵们手中用以满足残忍嗜好的玩物——打奴,生命在这里失去了尊严与价值,只余下无尽的痛苦与挣扎。

常念轻轻吸气,胸臆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即便是京城城西那片最为落魄的流民街,与之相比,也显得多了几分生机与人间的温情。

此地,无疑是世间最阴暗、最腐朽的角落,让人不禁对人性之恶,生出无尽的感慨与叹息。

夜色如墨,悄然铺陈于街巷之间,侍卫们早已悄无声息地完成了他们的侦察任务,隐匿于暗处,静待时机。不多时,一抹瘦削的身影自黑市幽深的边缘缓缓步出,如同夜色中一抹不易察觉的墨色,悄然接近。

随着那身影逐渐靠近,月光似乎也格外眷顾,轻轻掀开了笼罩其上的最后一层暗影。青黑面具下,眼神深邃,一身黑衣戎装,在夜色中更显凛冽。

是他。

常念,匿于马车之内,手指轻扣着小马鞭,目光透过车帘的缝隙,紧紧锁定那即将步入陷阱的猎物。

心中暗自盘算,只待距离再近几分,便一声令下,让精心布置的侍卫们如天罗地网般将其捕获,装进那早已备好的麻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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