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无眼怪稍微迟缓的间隙，左宋果断抓住机会，突进袭脸，把手里的军刺狠狠扎进了它的肉里。

无眼怪痛叫一声，伸手想要抓住左宋，却被左宋狠狠推开，抓了个空。

看着手里军刺上惨绿色的血液，左宋对着地面轻轻一甩：“都什么年代了，血还是绿的。”

无眼怪嘴巴咧起，表情狂怒，第一次有了明显的情绪展现。

“别急，还没完呢。”左宋一摆架势，再次冲上前，与无眼怪搏斗。

短短几分钟，一人一怪已经相互攻击了无数个回合，即便是左宋拥有第二脑辅助，也没办法避免受伤。当然，如果让第二脑直接接管身体，他肯定能完美拿下这头怪物。

但左宋不愿意，他的心里始终隐藏着一股怒气，他想要撕碎这头怪物，想要将这股怒气爆发出来。

短短几天，他就遇到了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这不是他当警员的初衷。

他想要查明一些事情，进而改变一些事情。可现实是冷酷的，不为任何事所动。无论是范力还是元次二，他们都为了某个目标而死。范力的事情，他暂时还没办法查出真相，但导致元次二失败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他不想把亲手杀死它的机会让给没有情绪的第二脑。

哪怕他遍体鳞伤，忍受着肉体的痛苦。

“轰！”再一次躲过电锯，左宋原地跳起，在空中使用推进器，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子弹冲向无眼怪的头颅。

“呀！”六颗小头颅惊叫起来，同时缩了回去，留下六个黑乎乎的窟窿。

无眼怪不理会左宋的袭击，直接双手抱起电锯，对准左宋的轨迹捅去。即便左宋能刺到它的脑袋，也会被电锯撕碎。

然而左宋竟然不退，好似抱着必死的态度，不顾自己安危，继续前冲。

“噗呲！”军刺插入肉里，下一秒电锯挥过。

“刺啦！”风衣被锯齿撕成两截，连带着半截身体掉在了地上。

无眼怪停止动作，看着地上已经断成两半的左宋，抬脚便踩。

谁知左宋上身一个翻滚逃过了脚掌。边翻滚，他还边说话：“喂喂，你怎么不讲武德，我都断了，你还补刀。”

无眼怪一瞬间有些愣住。

左宋上半身晃晃悠悠飘起来，把手里的军刺一丢，开口道：“你不会以为我真的被你的规则完全限制了吧。逗你玩呢！”

话音刚落，他的身体又长了回来。

伸个懒腰，左宋单手插兜，状态悠闲道：“好了，布下的破解器应该已经开始生效了吧。”

他的语气渐渐严肃：“丑八怪，感受一下……我给你的痛苦吧。”

“滋啦！”无眼怪身体各处突然冒出诡异的红光，这些光的位置，赫然是左宋刺进去的每一个伤口。它们在无眼怪体内连接起来，数据互通，形成了一个大型的暴力破解器。

下一刻，左宋打了个响指，黑色的火焰霎时间弥漫全身，肉身躯体再次变回了刚进入这片虚拟空间的模样。

一直变换形态的不规则体上，像素点构成了一个嘲讽的表情，面具后传出电子感十足的声音：“你的时间到了，怪物！”

“哗！”天空仿佛被撕碎，大片的雷霆击穿了薄雾，直击整个空间。左宋留下的备用程序疯狂攻击着虚拟网络的关键节点，大量的算力被调用，如同一只整齐划一的军队，攻占着怪物的数据核心。

无眼怪发出怒吼声，却被红光完全限制在原地，只能看着数据攻势一路狂飙，抵达它保护最深的核心节点。

“咔嚓！”是躯体碎裂的声音，也是核心被攻破的胜利之音。

原本恐怖的牧场，在数据流外显的天雷攻击下，还原成了一块块初始状态的碎片，大地消失，尸体消失，只有那个黑盒保留了下来。

左宋眼看着无眼怪消散，最后只遗留了一串数据代码，他伸出手，将其收好。

“结束了。”

他感慨了一句，然后突然转身对着一块牧场碎片开口道：“你可以放心了。”

空间如水波纹荡漾，小小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竟然是少年般的元次二，只是他此时已经被黑色侵染，身体各处都是漏洞，暴露出绿色的数据碎片。

他没有说话，连表情都做不出来，只是看着左宋，又淡淡的消失了。

然而左宋知道，这就是他能做的最后一件事。元次二的意识数据体早已因为bug而损坏，之后的状态就如同一个电子幽灵，靠着从牧场空间上汲取算力，维持着自身的存在。

现在牧场空间不存，他的生命也终于迎来了终结。

但他是感谢左宋的，感谢他保护了最后的ai意识体，蕾雅。

那是他最爱的“人”。

左宋叹了口气，收回备用程序，看向黑盒。

他的手指相互摩擦着，眼神从犹豫逐渐变成坚定。

“第二脑，分析蕾雅状态，如果确定为ai智能意识体，就地，销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