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瑶郡主大喘着粗气,眼看便要到城头了,想来那人应该来了,想毕正在看着自己英伟的身姿吧?
哼,我武欣幼时可是与皇姐一起学过武的,徒手攀城墙算什么。
想毕,正欲再上,脚下却顿时一滑,整个身子忽的悬空。
离瑶郡主瞳孔骤缩,失重感如潮水般涌来,浑身无力。
众下人望见自己主子脚滑,心下大惊,若是伤着了性命,自己的脑袋可是不保了。
皆蜂拥上前,欲要接住下落的离瑶郡主。
却不想一道身影早已来到城墙下,他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家主子身上,导致没注意到此人是何时来的。
那人扎紧马步,张开双臂,将离瑶郡主稳稳地接在怀中。
众下人这才深深松了口气。
离瑶郡主晕了过去,李琉岫不好继续抱着她,便将她抱上了车厢,一众下人看到是李廷相,顿时感恩戴德。
李琉岫挥了挥手表示没事。一大帮子人这才驾车离去。
离瑶郡主直觉自己来到了阴曹地府,还没进阎罗殿,便被两只手硬生生的拉回了人间。
她猛的惊醒,望着身边的侍女,强忍四肢的酸痛,问道:“昨日可是有人接住了我?”
侍女毕恭毕敬道:“昨日郡主跌下城墙时,恰好李廷相从城下路过,便接住了大人。”
离瑶郡主顿时两眼放光,想来昨日那一番折腾没白费。
今日出门,都不觉得四肢酸痛,只觉得心中得意洋洋,似是将宝贝分享给小伙伴而得到称赞的小孩子。
既然李廷相出手相救,自己定是要去答谢一番。
选了个周末,阳光明媚。离瑶郡主带着两大车礼品,来到了宰相府。
李琉岫将人引至客厅,客厅主位坐着李夫人,与离瑶郡主互相问好。
李琉岫坐在了李夫人左手边,离瑶郡主便顺其自然的坐在了李琉岫对面。
离瑶郡主直觉李夫人面熟,却记不清是在哪里见过的了。
三人一阵寒暄,不多时,李夫人便以身子疲乏为由,去了后院。
正厅只剩两人。
离瑶郡主开口道:“多谢那日李廷相出手相救,本宫感激不尽。”
李琉岫望了她一眼,说道:“无妨,本相那日只是凑巧路过,实在不忍见死不救。”
离瑶郡主心下腹诽,哪有凑巧到城墙底下散步的,摆明了是想讨好我。
离瑶郡主话题一转,说道:“初识李廷相时,本宫还以为你是那种为了职位,不择手段的人。”
“如今看来,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
李琉岫说道:“哦?郡主不妨说说,我有那几分真才实学?”
离瑶郡主脱口而出,说道:“治国确实方法得当,姑且算治国有方。朝堂秉公办事,姑且算刚正不阿。至于其他的,还有待考量。”
李琉岫微笑着听面前人夸赞自己,又问道:“郡主也不妨说说,还有那些有待考量?”
离瑶郡主掀起眼皮望了她一眼,语气不善道:“比如身为宰相,却在百花戏楼驻足一夜,不知李廷相当作何解释?”
李琉岫早已料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没有正面回答,说道:“郡主大人,本相为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一个小姑娘,她幼年便失去了家里唯一有经济来源的父亲”
半晌,故事讲完,离瑶郡主呆住,她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这故事中的小姑娘正是面前坐着的李廷相。
自己竟是完完全全误会了好人?
她心底懊悔不已,怎的会先入为主的看人不顺眼,何况还是这么优秀的人。
想着,她抬头望了眼李琉岫,见她也在微笑着望她,顿时羞红了面颊,只做是没听懂故事的深意,眼神飘忽不定,说道:“嗯,很励志的故事,只是天色不早了,本宫便先行告辞。”
李琉岫并没将人逼的太紧,毕竟感情一事急不得,应当慢慢发酵,循序渐进。
她将人送出门,望着那人踩着凌乱的脚步,逃也似的上了车。
李琉岫嘴唇微勾,冲着车窗挥了挥手。
离瑶郡主望着她,明知道车窗是单向玻璃,外面看不见里面,却也不自觉的躲避着眼神接触。
自己这是怎么了?虚长了二十多年,竟是从来没有过的窘迫。
越窘迫,越是想再见到她,莫非,自己对她动了情?
意识到这一点,离瑶郡主倒是稍稍缓了缓情绪,既然动了情,便不要怪我不客气。毕竟,只撩火,不灭火的人,俗称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