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有她父母的教育,长大了又被老师规范。她小时候不能吃辣,时间久了也能吃一些,到了大学更是爱吃口味重的菜品。她喜欢春天时找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去公园里呆上一天,是因为初中时她最好的朋友喜欢这样做,以此来补偿他们没有春游的遗憾。
她想起很多调子。歌的调子,好像就暗自蕴藏了许多记忆。
她被人生路上认识的人塑造着,影响着,现在有一个怀疑在诘问她:你是真的吗?
真的生活在这里的人吗,真的是人吗?
怎么回答呀?
她想起的越多,越感觉痛苦。
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样——酒没有把她的理智带走,反而把她的回忆带回来了。
何钊呢,何钊要怎么回答。
陈嘉沐太好奇了。她盯着何钊,很久,把心里那个问题说出来:“何钊。”
何钊应了一声。
“你的人生,”她斟酌着,“明明每一世都是一模一样的,你不觉得这是一种惩罚吗,或者是一种玩笑。何钊,你是怎么看待别人的?如果那些五官慢慢模糊,还有那些看不到你的人不算人的话,你的亲人呢,他们也不会记得之前的你,我也从没听你提过他们。你从来都没有纠结过吗?”
何钊想了很久,他似乎有些无奈,笑说:“公主已经醉了,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
陈嘉沐在不该敏锐的地方显得很敏锐:“你叫我公主。”
何钊叫她:“嘉沐。”
“没有什么好纠结的,再纠结的事情,一年两年可能会想,一辈子两辈子可能也会想,但时间长了,没有什么问题是不存在答案的。只不过是具体和模糊的区别而已。”
“而且,嘉沐也不必在意这些。”
他莫名其妙地突然说:“下一次,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
陈嘉沐的酒劲在他说话的时候起来了。
她强行把自己灌醉,这时候才意识到思考费力了。视野的余光里,何钊慢慢倾身过来,离她越来越近。他的身体和酒是一样温热的,而且更柔软,更让人舒服。他的手在陈嘉沐面前晃一晃,看她只是笑:“哪来的帕子?”
何钊也被她逗笑了,重复道:“哪来的帕子,这是我的手。”
他感慨:“嘉沐,你真的喝醉了。这样睡着会头疼的,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陈嘉沐的脸已经红透了。她摇头,大声道:“不要不要,我不要醒过来。”
但她又一下反应过来:“今天是我们的婚礼——婚礼啊!”
“我小的时候感觉穿婚纱的新娘子特别漂亮,白裙子白头纱,我去吃饭的时候,新郎和新娘交换戒指的时候,就一直盯着新娘看。”她傻乎乎地笑起来,“结果今天我也当了一次新娘。真好,这其实是我小时候的一个愿望,但是长大了也不想结婚了……”
何钊有点不懂她在说什么,但陈嘉沐看着他,笑得真像个小孩子。他知道自己是给陈嘉沐实现了一个心愿。
“所以你也并不是非我不可,”何钊叹了一口气,他想给陈嘉沐哄着睡一会儿,“但是你选了我,嘉沐。”
他握着陈嘉沐的手,放到自己胸前。
他的心一直一直跳的很快,从今天开始,就一直没有慢下来过。
“能被你选择,真的很好……嘉沐,这辈子,不,生生世世,只有你会选择我。”
陈嘉沐的手掌很烫。一半是被酒温的,一半是她真的醉了。
不只是脸颊,她整个人都是浅浅粉红的,脖颈,胸前,刚从温泉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红烛红被,泛红的人。白而薄的亵衣,是她这样熟透的果实的一层膜,贮存着甜嫩的汁水,等待人剥了,去尝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