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 50 章 造谣者人恒造之(2 / 2)

乔翎道:“我不是。”

世子夫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癫人不能算数的!”

乔翎:“……”

梁氏夫人肩膀抖动一下,强忍住没有笑出声来。

乔翎愤怒的瞪了婆婆一眼,没等说话,世子夫人又愤愤吐出来一句:“你以为谁都会跟你们家一样癫,婆婆跟儿媳妇居然还打啵吗?!”

乔翎:“……”

满厅来客及英国公府的人齐齐看了过去。

梁氏夫人:“?!!!!”

梁氏夫人就被平白无故被电了一下似的,肩膀立马就不抖了。

她怒目圆睁:“你胡说什么呢?!”

世子夫人凉凉的道:“我能说什么?我只能把越国公夫人说过的话再重复出来罢了……”

梁氏夫人转而对着乔翎怒目而视:“天杀的——”

到底顾虑着围观之人众多,不好立时发作,她强忍下去这口气,吐出来一句:“癫人,回去我要打烂你!”

乔翎:“……”

围观众人:“……”

乔翎很方,头皮发麻,但是强装镇定,硬撑着,若无其事似的同世子夫人道:“那是不对的。”

世子夫人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

乔翎神色郑重起来,说:“折磨儿媳妇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不对的,不能够因为你吃过苦,所以就希望别人也吃你吃过的苦。这样除了将道德底线拉低之外,什么用都没有。”

“甚至于你只敢欺负比自己弱小的儿媳妇,压根不敢去找让自己蒙受委屈的那个人。你为什么不去针对罪魁祸首?去找欺负你的婆婆,去找漠视了你委屈的丈夫啊!”

世子夫人意欲反驳,匆忙之间,却也寻不到什么论据,她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到了在场诸人脸上,希望能够寻求到一点支持。

最上首,武安大长公主脸上无喜无悲,定国公夫人漠然不语。

她自觉跳过了癫人和跟癫人搞暧昧的婆婆。

再后边的人……

她都没看到那儿呢,癫人就凉凉的再度开口了:“再则,看你这样子,也未必有人给过你多少委屈吧,给别人气受的时候,倒真是一套接一套……”

世子夫人气急败坏:“癫人给我住口!谁跟你说话了?!”

那边英国公夫人再度开口:“作为儿媳,你又与妯娌不睦,对外交恶姻亲,四处结怨。”

世子夫人气愤不已的反驳:“越国公夫人也能算数吗?!”

英国公夫人淡淡道:“真的只有越国公夫人吗?”

世子夫人嘴唇颤抖几下,目光扫视满厅来客,终究没能说出什么话来。

室内一片寂寥,只有那白发史官奋笔疾书。

明黄色的灯火轻微的颤动着,与会诸人神色上好像都裹着一层结了冰的壳儿,那点光,一丝一毫也没能照进去。

冷汗悄无声息的顺着世子夫人的额头滑落下来。

她面红耳赤,心惊肉跳,意欲反驳,可是……

乔翎倏然间回想起了小包娘子之前说过的话来。

先前英国公过寿的时候,撞见世子夫人的另一个儿媳妇私下里跟娘家母亲掉眼泪……

这样摧残折磨人家的女儿,人家怎么可能不恨!

从前是实在没办法,只能生忍下去,可现在有了机会出这口恶气,凭什么还要忍呢?

英国公府枝繁叶茂,姻亲故旧多半出自公侯之家,世子夫人难道就没有得罪过别的人?

今日乔翎上门,只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那之前——事情可都是自己做下的!

这场会议的结果,从开始就可以隐约窥见,一直到最后会议结束,也没有出现世俗意义上的反转。

英国公府最终得以出妻。

不是好聚好散的和离,是休妻。

世子夫人,现下该称呼她母家嘉定侯府的姓氏,改叫祖氏了。

祖氏夫人跌坐在地,面如土色,似乎是提了一口气到喉咙里想要言语,然而下一瞬,眼前一花,五脏打飘,身体如一片雪花似的软倒在地,晕了过去。

祖氏夫人的弟弟嘉定侯强撑着叫人来搀扶姐姐出去。

剩下的,就是英国公府和嘉定侯之间的事情了。

“也算是两败俱伤了。”出去的时候,乔翎这样说。

梁氏夫人稍觉诧异的看着她。

乔翎有点无语:“婆婆,我也不傻的好不好!”

世子夫人诚然面目可憎,但英国公府也未必全然干净。

英国公自己有六个儿子,六个儿子又生了二十几个孙儿——这还不算英国公的兄弟和府上旁支呢!

人一多,心思就杂,要争利,要掐尖儿,纯粹的柔软好人,是无法在这里生存下去的。

世子夫人是侯爵之女,也有过青春鲜妍的时候,她在这钟鸣鼎食的富贵里面目可憎的磋磨着别人,也在这深宅大院里被别人所面目可憎的磋磨过。

或多或少,都是委屈过的。

今日之后,各家再嫁女给英国公府的时候,只怕心里边也得好生盘算盘算了。

梁氏夫人也明白这道理,心下难免唏嘘,跟儿媳妇并肩走出去一段距离,忽然间发觉不对——哎?忘记跟我娘说一声了!

她有点心虚,悄咪咪回头去寻,正对上武安大长公主温和投来的视线,后者朝她笑了笑,继而摆了摆手:“去吧,太晚了。”

梁氏夫人咧开嘴笑了,神情明朗,恍惚之间,像是回到了从前还没有出嫁前,在安国公府时的场景。

这会儿旁边还有个人很热情的把她喊醒了:“外婆~我跟婆婆这就走啦,有空我们一起去看你~还有邢国公夫人,再见啦~”

梁氏夫人:“……”

周围其余公候夫人的目光感情各异的投了过来。

邢国公夫人眼眸微亮,笑着朝她应了声:“好。”

梁氏夫人简直要丢死人了,二话不说,拉着丈育闷头就走。

乔翎给扯了一个趔趄,不由得委屈叫道:“婆婆,你慢一点嘛!”

梁氏夫人简直要烦死了:“癫人,住口!你造谣我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

乔翎:“……婆婆,你心胸宽广一点嘛!”

梁氏夫人冷笑一声:“我没当场把你打死,你就偷着乐吧!”拽着她大步往前。

夜风轻啸,婆媳二人脚下走得飞快,好像后边有鬼在追似的,倒显得武安大长公主与邢国公夫人气定神闲了。

二人一路前行,即将步下台阶的时候,邢国公夫人一抬眼,正瞧见那婆媳二人的身影飞速消失在视线中。

她因而轻笑起来,神情柔和下来,悄声问武安大长公主:“是那个孩子,是不是?”

武安大长公主转目看她,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邢国公夫人回想起了多年前的事情来,眉宇之间不由得浮现出几分慈爱的柔情:“她是吃我的奶水长大的呀,一直到周岁呢,那时候还是个很小的娃娃,一眨眼的功夫,就长这么大啦……”

……

越国公府。

乔翎往梁氏夫人处去了之后,便再没回来,姜迈使人去问,才知道英国公府发起了夫人会议。

他微觉诧异,再仔细一想,又觉得并不奇怪了。

夜色还长,姜迈并不急于歇息,使人泡了壶茶,坐在灯下翻书,等待自家郎君回府。

他身体孱弱,并不太能消受得了茶饮入口,只是如同喜欢剥橘子一样,斟水摆在那里,享用茶的清香之气。

一壶茶添了两回,香气愈发清远,却有外边侍从来报:“国公,京兆尹来访,因为太夫人和太太都不在,只得禀到正院这边来了。”

京兆尹太叔洪?

姜迈将书合上,心想,这位天子近臣来做什么?

管事又低声说:“京兆尹轻车简行的,看起来,是不想引人注意。”

姜迈微微颔首,使人请太叔洪往前厅去,自己也动身过去。

太叔洪身着常袍,来的匆忙,脸上也不免带了几分焦灼,见到他后客气拱手,笑问一句:“怎么不见越国公夫人?”

姜迈心下微动,告诉他:“我妻协同太夫人,往英国公府去了。”

这却是太叔洪不知道的事情了。

他面露惊色:“两位夫人漏夜往英国公府去——”

姜迈自觉这没什么不能说的:“英国公府发起了夫人会议,在京的公候之家,该当都有人过去。”

太叔洪恍然:“原来如此。”

姜迈瞧他神色,难免要问一句:“京兆尹漏夜来访,又是所为何事?”

太叔洪笑了一笑:“今夜神都城中,发生了一桩血案。”说着,站起身来,准备离去。

姜迈眉头微动:“愿闻其详?”

太叔洪略一沉吟,继而告诉他:“承恩公死了。不只是他,今晚,承恩公府一共死了三个人。”

……

乔翎协同梁氏夫人回到越国公府,刚到门口,就听门房来报:“方才京兆尹来见太太,因您不在,便报到国公那儿去了。”

京兆尹?

梁氏夫人难免不解:“大晚上的,他来找你做什么?”

乔翎很茫然的说:“我也不知道呀!”

婆媳俩一起进了门,没走多远,倒是遇见正往外走的太叔洪了。

视线对上,两方都有些怔楞,回神之后,不免要近前言语。

梁氏夫人客气的留客:“怎么刚来就走?叫成安知道,倒要埋怨我待客不周了。”

太叔洪的妻子是韩王之女成安县主,同梁氏夫人是挺要好的表姐妹。

太叔洪笑着拱手:“实在是公务在身,改天,改天吧。”

又问乔翎:“越国公夫人方才一直同太夫人在一处?”

乔翎疑惑的看一眼梁氏夫人,后者也疑惑的看着她。

最后,乔翎道:“不然呢?”

太叔洪紧盯着她脸孔,没错过一丝一毫,这会儿看完,却没发现半点破绽,心里边不免歉疚起来。

他心想,是我太以名声取人了,这样真的不好,得改!

虽说越国公夫人向来急公好义,也同承恩公府有仇,但也不能直接假定承恩公就是她杀的啊!

又想着既然已经告诉越国公了,这会儿也无谓再去隐瞒越国公夫人和梁氏夫人——都是实在亲戚。

如此斟酌之后,太叔洪便告诉她们:“承恩公府出事了,连同承恩公在内,一夜之间,死了三个人。”

梁氏夫人大吃一惊。

乔翎小吃一惊,吃完就回过味儿来了。

她很生气:“姨夫,你这是什么意思?疑心是我杀的不成?我哪是那种会打打杀杀的蛮人!”

梁氏夫人也不高兴了:“我儿媳妇一整晚都跟我在一起,这是所有人都能证明的,总不能是我勾结了满神都的公侯夫人来帮她作伪证吧?无凭无据,倒是要往我儿媳妇头顶扣罪名来了!”

太叔洪涨红了脸,窘迫不已,连连告罪:“是我的错,我的错,乔太太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乔翎面有愠色:“当我是什么人了?我怎么会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梁氏夫人在旁帮腔:“就是,当我儿媳妇是什么人了!她怎么会做那些违法乱纪的事情!”

太叔洪继续告罪:“都是我的不妥,二位夫人宽宏则个……”

这时候就听外边传来一道随意又不乏沉稳的男声:“我想着跟你道个别再走的,没成想你今晚不在家……”

乔翎与梁氏夫人暂停生气,太叔洪暂停告饶,众人齐齐一怔,扭头看向声音来处,却是个黑衣青年,其人身量异常挺拔,背负一把长剑。

大概是没想到院里这么多人,他立在墙头,话说到一半,便自觉刹住了。

一时面面相觑起来。

太叔洪神情凝重,看看他,又扭头看向乔翎,脸上的狐疑之色都要凝成实质了。

乔翎瞠目结舌。

回神之后,她若无其事的抚了抚头发,脸上带一点嫌弃,同太叔洪道:“姨夫,你朋友真没礼貌,说话就说话,站我们家墙头上干什么!”

黑衣剑客:“……”

太叔洪:“……”

雾草,好大一口锅!

梁氏夫人亦是瞠目结舌。

回神之后,她有所会意,觑一眼儿媳妇,索性把水搅浑,当下柳眉倒竖,问太叔洪:“妹夫,你跟那男的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走之前还要来跟你道别?听这意思,他别的晚上还去过你家?!你要是敢做对不起成安的事情,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黑衣剑客:“……”

黑衣剑客急了:“喂!”

太叔洪:“……”

太叔洪也急了:“天杀的——我跟他能有什么关系?你别胡说啊!!!”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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