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不粗鄙,那就是文雅了,那你来和他们讲讲,这些词文雅在何处?”史老朝义愤填膺的众人看了一眼,心想这小子就是给你们挖的坑,还往里跳,也不点明。
许祁安道:“史老,是想让我解释?”
史岳修头转过一边,他才不会在上这小子的当,“是你要对他们论俗与雅。”
史岳修既然将话语权交由这些人,其中言语堂哪里还忍得了。
言语堂嘲笑道:“这诗,写的霏糜滥调,思想龌龊,下九流都不如,谈何与雅字挂钩。”
黄行直接了当道:“许兄,说句冒昧的话,你就差给我们直接描绘一副活色春宮图了。”
这老头估计先前也被诗误导了,是报复自己,许祁安也不绕弯子,望了一眼这些人,道:“你们可是忘记先前之题?”
朱奉春道:“史老是以俗字为题,但此俗非比俗。恰到其分,是为雅。低到其列,乃为俗。如金银绵薄、奇珍异玉为物俗,茶米油盐为意俗。而许兄这诗?”说到这,却是呵呵一笑而之。
胡子宜耻笑道:“就是,任你巧舌如簧,舌灿莲花,也不能将俗诗变雅,在场的诸位可不是傻子。你写的这么烂,都能入二甲,我们岂不是都能入二甲了。”
许祁安道:“胡兄,你说的如此决绝,就不怕我作的诗,其实本身并没有毛病,是你思想肮脏罢了。”
胡子宜气的指着他,“我心思肮脏?你先看看你写的什么玩意吧,到底是谁思想龌龊。”
端绮炼身边站着陆席秋。
陆席秋轻声道:“端嫂嫂,我原本以为我的脸皮够厚了,没想到许兄这脸皮比我还厚。”
端绮炼没好气道:“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见这些人对阿许的目光愈发鄙视,真想把这家伙拉过来,省的在上边丢人现眼。
言语堂好整以暇道:“许兄,那你来说说你这诗是什么意思?”
许祁安笑了笑,“其实无需我多言,你们自己看吧?”
黄行道:“看什么?”
“自然是以景入意,以题为诗。”许祁安微微抬头,手一伸,衣袖抚往秦淮河畔淄。
黄行皱了皱眉头,但还是顺着许祁安所示望去,一楼伶亭阁舞姿,一时没想明白,冷语道:“有什么可看到,不就是兰玉访楼兰。”
其余人也看了过去,只觉对面楼伶舞姿动人,不愧秦淮最出名的青楼,不觉有它。
白夙对女子不感兴趣,看的细致了许些,顿时讶声道:“好一句将柳腰款摆,花心君轻拆。将楼阁女子之姿,衣冠之貌,一语道尽。”
许祁安朝白夙看了一眼,“白公子,眼力不错。”
这些人能入选,也不缺才华,看到对面楼阁,粗心大意而视之,或许还想不明白。但白夙一番话,让他们发现了其中蹊跷。
楼伶身戴轻柔绸缎,衬出柳腰。长衣袖带划过周座青客脸容,似任客轻取,婀娜舞姿见,挥舞袖中秀剑。
圆列之上,宁守道心中还想着这小子回到宁府,一定要好好训戒他一番,看到此景,脸容尴尬道:“倒是我们思想狭隘了。艺伶有技,媚态横生,舞剑助兴,以乐访为境,确实是一首好诗。”
“这粗鄙之诗,配上这楼阁之秀,很是贴切史岳修这个“俗”字为题,这许公子以抽丝剥茧之意写诗,真是叫人又爱又恨。”褚卟端详了场中许祁安一眼,相貌平平,便眼中逝过一抹失望。
青衣女子狠狠嗔怪了许祁安一眼,这家伙肯定是让人故意会错意,害她联想到羞人画面,这人,太坏了。
胡子宜因轩榄遮蔽,瞧不到楼阁中的景色,诽谤道:“这两句这般解意合情合理,至于后边的几句,我看你怎么辩驳,任你说的天花乱坠,难以入目的辞藻还能说出花来。”
这话一出,不少人像看着白痴一般,看着胡子宜。
胡子宜见周遭鄙夷脸色,皱眉道:“难道我说的不对。”
黄行面色难看,拽了一把胡子宜,低声道:“子宜,别说了。再说,咱们脸都丢尽了。”
胡子宜不明所以。
黄行推了胡子宜一把子,指了指淄临楼阁,“你好好看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