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番外:寒飞冬梅(1 / 2)

黑雾之下 辰燃 52585 字 2023-05-18

作者:灼烧记忆

1节

荒野,是难以想象的恶劣,威胁人们生存的不仅仅是神孽和严酷的自然环境。

这一年齐膝的雪淹没荒野,当然也只是海湾地区的荒野,寒风撕裂空气,带着野兽一样的尖啸吹过这个村庄。

黄昏,天空不见云朵,昏黄的太阳慢慢下沉到地平线,聚集地在晴天堡的管辖范围里,所以很少出现神孽的袭击。

作为交换,小镇会开发这里的森林,也28公里之外的矿区,作为生存物资和生存空间的交换。

“妈妈!热水!”八九岁大的小孩子端着冒着热气的一盆热水来到房间里。

“放这里。”有些疲倦的妇女声音传来,她已经失去了青春,荒野消耗了她所有的精力,虽然她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和两个孩子。

小孩吧大盆热水放到地上,然后悄悄地来到床边,看着裹着被子呼呼大睡的一岁妹妹。

他看见妈妈吧热水端到灶台一边,手里的木质锅铲在锅里翻腾,里面是难吃的过期压缩食品。

但是,这样的一箱食谱,有在这个聚集地里可以换去一栋两个房间房子的价值。

他收回视线,看着被子里的小妹妹,他忍不住伸出手,戳了戳妹妹的小脸蛋。

“小飞梅大懒虫,要吃饭了~”他小声的念叨着,忽然,妹妹均匀的呼吸变得急促,眼睑抖动,张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扫视一圈。

寒冬以为自己吵醒了妹妹,对着母亲开口道:“妈妈,妹妹醒了。”

“哇……”犹如聚集地的警报器,一岁大的女婴输出着她的影响力,不知是因为什么,她的脸蛋红红的,但是眼睛里没有泪水。

“小冬,你来!”妇人扔下锅铲,来到婴儿床边,寒冬也快速接手母亲的活,翻炒着锅里的东西。

“妹妹怎么了?”寒冬回头看去,但是只能看到母亲的背影,至于妹妹是不是被自己吵醒的,就关系到母亲的查看了。

“好好炒菜!”母亲头也没回,拿出一打补片,扔到一个盆里。

“是!”寒冬放下心来,看样子妹妹的哭跟自己没关系。

寒冬看锅里的东西已经差不多了,学着母亲的样子拿起仅有的两种调养品,放了一点点。

然后把热气腾腾的食物放到盘子里,他的身体虽然很小,但是从小的环境算是平安,而且营养补充的也算得当,所以相当健康。

只少端的动锅和大盆的热水,如果平时他还会跟着伐木队,到森林里工作,自己还能利用工具逮到一些小兔子,狐狸,野貂的小动物。

“哈哈哈,这小家伙真是厉害,我在村口都听到了。”男人的声音在门口出现,他的声音人让屋子里的妇女方法卸下了什么负担,这从她这一天时不时皱起的眉头,现在她嘴角带着笑容。

“哎呀真冷啊……”男人在门口拍打着裤腿腿和靴子上的雪,然后打开门。

“老爸!”寒冬把菜放到桌子上,然后跑向男人,一下扑进他的怀里!

“臭小子!”男人抱起寒冬,抱在怀里,高大的体格走进房间,然后把门关上。

“今天是不是有惹你妈生气了,才罚你炒菜?”男人开口问道。

“才不是!”寒冬仿佛要证明什么,拍打着自己的胸部:“这上证明我炒菜的水平比妈妈还高了!”

“小熙,这小子说你炒菜不好吃!哈哈哈,好大的胆子!”男人洪亮的声音让,躺在床上的小婴儿发出不满的呜咽。

“快去换衣服,带着寒气就过来了!”女人不满的道:“冰到孩子怎么办?”

“哦!”男人拍了一下脑袋,连忙退出这一片范围:“是是是……”

他把寒冬放到地上,让他收拾碗筷,自己脱下一身装备和大衣。

等他转过身来,妇人抱着女婴,坐在饭桌边,寒冬刚刚把餐具放好,正在爬上凳子。

男人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说着自己在工作时的趣事,奇事。

十岁的寒冬向往着,憧憬着满眼是对聚集地外面的向往。

站在熙腿上的女婴,一只手抓住妈妈的衣领,一只手伸向爸爸,仿佛再说我也要去!

但是被妇人糊了用嘴黏糊糊的饭,女婴也不反抗的活动着小嘴,然后把它咽下去。

饭后,女人和孩子准备睡觉,男人却背上装装备,离开了家。

荒野并不安全,像这样的较为安全的聚集地也不多见,这样和睦的家庭更是难以见得。

“北鸫,你回去吧。”男人来到村口的哨塔,然后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工地上堡垒士兵才能吃到的高能食物棒,递给他。

“峡炎?你这个是……”拿着望远镜和步枪的人回头看着他,有些意外。

“嘘!这是在工地上捡到了,我看见他们收拾物质时掉到地上的,他们也没捡,我就拿了。”峡炎结果步枪和望远镜:“弟妹和你应该都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昨天还吵了一架。”

“哎~小的快不行了……”他皱着眉头,看着食物棒,不知道该不该拿。

“拿着回去吧,弟妹也不好受,去陪陪她。”把东西丢给北鸫,他点起烟:“我和熙的第一个孩子也这样没得……你知道的那个夏天拿孩子根本没撑过2天……”

“我打算吧飞梅买去堡垒,在荒野她根本很难生存。”峡炎推了推想说什么的北鸫,催促道:“快回去吧!”

“好!”北鸫转身,手抓着梯子两边滑下哨塔,快速的跑回房间。

峡炎从小和北鸫一起玩,在一次神孽袭击中失去亲人,这是峡炎的父亲还吊着半口气,那两人拉扯到12岁,两个人趁着年轻能干,在这里被堡垒开发的时候,拼了两栋屋子,至于女人,基本上是她们自己找上来的。

他拿起望远镜,环视自己的警戒范围,冬夜的雪地反射着星光,把视界照的很明亮。

三个小时后,天还有两个小时就会看到太阳,换班的队伍来了,就在峡炎打算离开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爆炸的声音。

峡炎夺过望远镜看着爆炸的方向,破碎的肉块正在落下。

“发生什么了?”此时一个声音传来,让峡炎放下望远镜:“大人,应该是神孽。”

“走,一起去看看。”穿着一身堡垒制式战士服装的风暴士兵给枪上膛,开口道。

“盯紧了!”峡炎对着略显年轻的人开口道,然后滑下五米高的哨塔。

“长官,有什么出发了地雷……”风暴的士兵开口道:“是的,我正在过去!”

他看向过来的峡炎,他认识这个男人,就是他要走了本来要被处理掉的过期补给,不过他也没在意。

他们小心的绕开设有地雷的地方,来到爆炸处,这里躺在三只震晕的兔子,一只孽狐挣扎着,但是只剩下三分之一的身体,在眼下根本不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解决它吧。”士兵抬起枪,对着它的脑袋就是一通连射,打烂了他的脑袋。

士兵收起枪可以不看地上的兔子,准备离开这里。

“大人,这兔子我带回去做成汤给大家开个荤?”峡炎低声下气的讨好道。

“嗯?”士兵回头看他一眼,然后开口道:“到时候来拿调料。”

“好嘞!”峡炎把兔子收拾好,然后把神孽的尸体放到一起,后来的人拿来了助燃物,然后在烈火中,峡炎转身离开。

堡垒的这支小队住在聚集地的中心,那里还有三辆装满木材的巨大运输车,看样子还有几天将会离开这里。

峡炎想看看到最后能不能检点垃圾,让这个才过了一半的冬天,有些保障。

当然,有这个想法的人不止他一个,只是他做的最好。

这一天,峡炎没有去工作,这是因为那是士兵的招呼,他的妻子熙把厨艺发挥到极致才做好了这三这兔子。

汇报不会立刻有,在五天以后,在一个早上,那个士兵把要去工地的峡炎叫住:“把这些东西清理了。”

地上是一堆一堆损坏设备,没消耗完的能量电池,弹药,食物垃圾,但是有一份物资被特意摆放在最上面。

“好的好的我明白!”峡炎陪着笑脸,在士兵走开之后,小心的收起那一份物质,然后看着车队离开。

他远远退开,看着聚集地里的人蜂拥而至,抢夺他们用完的垃圾,默默地离开。

虽然他的做法没错,做法也很低调,只是他的行为足够引起别人的注意。

晚上,峡炎一家与往常一样,吃过晚饭,休息,峡炎半夜守夜,一天正常过去。

五天后,峡炎皱着老脸回来,坐在那里看着地面,好像丢了魂一样。

“怎么了?”熙抱着飞梅,看向自己的丈夫。

“北鸫家的小儿子没撑过去……”峡炎的声音低沉,他好像想起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熙的头也有点晕,北鸫的妻子也算是她的好朋友,俩人在被北鸫和峡炎分别娶走之后,就没有在怎么见过面,但是这个消息还是让她有些气闷。

“爸!你回来了?”寒冬走进家门,看着坐在桌子一边的父亲开口道。

“嗯。”峡炎没有去看儿子,但是熙却看到儿子一身的雪,和被人打过的左脸。

“你和人打架了?”听到熙的问话,峡炎抬头看向儿子。

“嗯。”寒冬点点头,拍了拍身上的雪,走进家门:“我今天和大头……哦,是多格他们去林地里面收集柴火,但是他们没我捡的多,就抢了我的。”

“没打过?”峡炎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儿子开口道。

“他们人多,所以……”

“够了!”峡炎忽然大喊一声,然后道:“我跟你说过,在这里没有失败者,现在你有我,如果我死了,你今天拿不会那些东西!你妈,你妹妹!可能被冻死!”

“在荒野上!你要让所有人都畏惧你,你也要畏惧所有人!因为他们比野兽,那些怪物更加危险!”他抽出皮带,在寒冬的肩膀上狠狠地打了一下,然后指着那个角落:“去跪着,明天拿不到东西回来,中午饭就不要吃了!”

熙抱着被吓哭的飞梅,没有去看倒在地上的寒冬。

寒风在夜里呼啸,温暖的小屋里,一个青年跪在地上,有些昏昏欲睡……

忽然踩雪的声音传来,然后越来越近,寒冬强打起精神,向来是叫爸爸去哨塔的叔叔。

但是今天为什么是四个人?

2节

呼啦!呼啦!烈火燃烧,那些被火焰照亮的人,他们笑着,狰狞的笑着,火焰渐渐扩大,摇曳的火光映入眼帘,灼痛了记忆。

“啊!”少年惊恐的张开眼睛,他左眼被灼伤,眼球已经损坏,看东西模糊的不行。

少年握住“武器”警惕的看着四周,他带着自己的妹妹已经在荒野生存了四天,而这期间,他只吃到一次东西。

他用唯一能看清东西的左眼扫视四周,远天黎明的晨曦已经渐渐点亮夜空,朦胧的暗色消停。

他深吸一口气,放下手里的木棍,他看向被被子包裹的非常严实的妹妹,她还在呼呼睡着。

“咕……”可以听到的饥饿,在寒冬耳边回荡,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难以忍受的饥饿感让他有些本能的冲动。

他摸出两条过期的高能食物棒,吞了吞口水,饥饿促使人性的底线不断向降低,他的眼睛闪烁着“猩红”的光芒。

“咳咳咳!”忽然被紧紧裹在被子里的飞梅咳嗽起来,她皱着眉头,伸出一只手臂,揉了眼睛。

寒冬看向飞梅,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他在这个还没有变暖的春天,已经是十一岁了。

被卷成一团的睡袋是堡垒士兵遗留的东西,被父亲捡到,家里也就两个。

晚上之前他把没化的白雪,在他一夜的体温下已经融化,他喝了一小口,深深呼吸,让寒冷的空气唤醒身体。

他靠着一颗倒下的大树树杆上,眯着眼睛,注意警惕的同时,轻轻的抚摸着飞梅的胸口,用比较温顺的方式叫醒她。

他的回忆不自觉的飞回那个绝望的夜晚,已经看不见东西的眼睛里,有东西在燃烧……

燃烧的回忆,回到那个晚上,荒野,从来不存在幸福……

寒冬听着多人的脚步踩碎积雪,有些紧张的站起来,快速来到父母的床边。

“爸……!”刚刚小声呼唤父亲的寒冬被父亲锐利的目光吓到,父亲的嘴角挂着笑容,看起来有些欣赏寒冬的反应。

峡炎坐起来,没有惊扰到母亲的休息,他对寒冬做了一个眼神,寒冬跟着他来到屋子中央的桌子边。

“倒点水。”峡炎的声音悄悄地传来,寒冬点点头,拿出五个杯子,把炉子上面,仅半边放在炉子上的烧壶拿下来,倒了五杯水。

在门外有一会的四个人上来一个,有节奏的敲了敲门框,声音敦实沉闷。

峡炎走上去,用刚才的节奏敲了回去,然后外面的人推开门。

峡炎站在门口,看了看外面的人,然后让开身位,他们鱼贯进入屋子,由最后一个人把门关上。

他们看到寒冬在给炉子上的烧壶加水有些意外,但是也没说什么。

峡炎轻咳了一声,吸引寒冬的注意,然后指示他睡觉。

寒冬在炉子边上的一处垫了干草的破席子上躺下,并且背对自己的父亲。

这些人里有寒冬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寒冬好奇他们要做什么,但是父亲明显不想让他知道。

峡炎从柜子里拿出那个箱子,就是晴天堡的士兵留下的,并且暗示他可以拿的那一个。

峡炎把它放倒桌子上,几人放下手里热气腾腾的杯子,注视着箱子的打开。

峡炎没有废话,他轻轻放下箱子之后,离开打开。

里面没多少东西,两根注射器,四盒药品,一套给养套件,一套医疗套件,三个便携高能电池,一盒威力巨大的特种弹药。

峡炎先动手,拿了给养套件,这里面有大量的肉食,蛋白质和脂肪的含量也极高,混合着其他食材,可以保证他们这一家四口,多半个月的基本生存。

坐在峡炎常做地方的一个人,伸出手,拿了电池,他是这个聚集地娱乐场所的老板,这些东西可以让它店里的灯光,维持三个月。

看起来是猎人的人拿了弹药,他是这里最强的一个男人,可以单挑低级的神孽生物,也是负责安全与狩猎的队长。

峡炎的好兄弟北鸫那个一根装满液体的注射器,还有看了看周围的人,拿了另一样东西,两盒消炎的药。

其他人没有异议,但是他拿出来另一样东西放倒桌子上,一颗蓝色的宝石。

显然有人对这个感兴趣,没有拿过东西的那个人,拿起来宝石,表示他不会选取箱子里的东西。

这可宝石,在堡垒的店铺里,绝对可以为上层的那些少爷小姐们用高价值的东西来交换。

峡炎收起箱子,几个人也不在停留,都匆匆回家,放好东西的峡炎回到床上,夜里再无其他事情。

第二天,一家人正常的做事,与平时无异,寒冬虽然好奇,但是峡炎与熙的管教让他只能把好奇的事放到心底。

这样的时光再过五天,寒冬在屋子外面做事的时候,看到北鸫叔叔家好久没出门的飞飞阿姨出门来收拾东西。

她有些憔悴,堆放在屋子一侧的柴堆她只是拿出两三根柴火,就气喘吁吁。

看起来像是大病初愈,寒冬虽然看见了,但是由于对方没看过了,他就没有打招呼,端着东西回到家里。

母亲从地窖里爬出来,拿起地上干枯的菜叶,看到寒冬端着东西回来开口道:“把东西放这里。”

“嗯……”寒冬放下东西之后,把妈妈放在盆里的菜沁到冰冷的水里,清理不能吃的部分。

“我看到飞飞阿姨了,好几天没看到她,前段时间应该生病了吧。”寒冬开口说道。

“看到她了?”熙有些意外,然后让寒冬不明所以的感叹道:“看见就好……”

寒冬等母亲不在说话之后,问道:“那,阿姨是生病了么?”

“是的,她之前生病了,现在应该没事了。”熙叹了一口气,手里的活没停下,脸上的表情阴郁:“她身体其实不比我好,每到季节交替,她就容易发烧。”

“前段时间,也就是入冬前,她生了小孩,身体虚弱,病的格外厉害。”

“我知道,妈妈之前去照顾阿姨时,我就能听到阿姨的咳嗽声很大。”寒冬把菜腾出来,把水倒在房子后面,这个天气倒在门口会结冰的。

“前几天,经常能听到北鸫叔叔家小孩的哭声,这几天……”寒冬的话被熙的厉呵打断。

“寒冬!”熙的神色由于,不过还是没打算说出来:“别人家的事,不关咱们的事。”

“额……是……”寒冬再也没有说话,直到要吃饭的时候,寒冬看向床边。

寒冬惊讶的看着自己扶着床沿站在地上的妹妹,她用含糊的声音嗫嚅着:“啊……嘛……妈!”

“妈!妹妹能自己下床了!”寒冬有些兴奋,喊着自己的母亲。

“啊?”小跑过来的熙看着扶着床沿还有些摇晃的飞梅,有些惊讶,虽然她平时有活力的时候会爬来爬去,滚来滚去,但是站起来开始要有人辅助。

至于下床,从来没有,她应该是看到了妈妈,有些高兴,呜呜呀呀的扶着床沿,靠近两人。

寒冬和飞梅都有些激动,看着飞梅一时忘了上前抱起,谁知道飞梅脚步快速的来回交替,摇摇晃晃的走了起来,并且脱离了床沿的辅助。

“嘛……妈……咯哥!”她穿过不到两米的距离,扑倒寒冬怀里,高兴的笑着。

“好香。”寒冬嗅到清新的香气扑鼻,然后,飞梅拍了一下他的脸,按住自己哥哥的肩膀,走到母亲腿边,一把抱住。

“嘛啊……额…饿……”这忽如其来的变化让熙高兴坏了。

夜里,峡炎从矿场回来,得知这个消息,高兴的抱着飞梅在空中直转圈,有几次把飞梅扔到半空,稳稳接住。

虽然飞梅兴奋的不得了,但是峡炎还是在熙的反对下放下了,飞梅,应该是玩累了的飞梅,在地上扶着桌角来到熙腿边,抓住熙的小腿哼哼唧唧一会之后,睡了过去。

伴随着冬季最冷的时段过去,暖意开始在中午提现出来,融化的积雪汇成水溪,冲刷着路面,到了晚上又会被席卷回来的寒风冻结。

直到寒冬有一次山上狩猎,看到第一抹绿色,寒冬知道,这个冬天正在远离这里,他十一岁了。

他拿着领到的猎枪,跟着一名成年的猎人,看到出来觅食的山兔,这当然被反应迅速的猎人拿下。

直到中午,这一天寒冬也没有抓住一次机会,而猎人已经背着四只兔子打算回去了。

“寒冬,该回去了!”猎人对寒冬没有鄙夷,首先他是一个孩子,其次寒冬跟得上自己半天的不断奔波已经超越了同年龄段其他孩子的发挥。

“海龙叔叔,再给我一次机会!”寒冬不甘心,他也不敢空着手回去。

“嘶……”龙海长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仿佛再考虑,但是在他呼出一口气的时候,笑着对龙海道:“行就一次!”

休息点的人看着这两人,有人事不关己,有人嗤笑不已。

看着寒冬的厉害,有三个同龄的孩子带上自己的东西,悄悄地跟了上去,他们的神色平常,仿佛已经做惯了这种事。

这次由寒冬负责寻找猎物的踪迹,这很花时间,在山林里转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寒冬眼前一亮,他发现了自己的目标。

那是一头正在啃食根茎类植物根须的野山猪,寒冬没有惊动那头野猪,他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附身前进到自己有把握的距离之内。

他抬起枪管,对着野猪的有,回忆着狩猎师傅的所有动作,开枪的要领,然后张大眼睛,屏住呼吸,手指压下扳机……

“嘭!”不大的声音回荡在山里,但是寒冬感觉自己的耳朵好像失去作用一样。

但是,寒冬还是强忍着不适,看向野猪,它显然被打中了,但是没有打死,红色并且不断喷射的鲜血,伴随着它着挣扎,到处都是。

“把枪放下,你就自己想办法干掉他,当然也可以什么都不做,让它的血流干,但是我相信这个笑话会传开……”龙海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雪,点燃一根昂贵的香烟:“还会引来神孽,他们可不会留给你什么。”

“呦!寒冬啊!”在来时的路上,出现了让寒冬僵住的声音。

他没来得及做出选择,新的情况出现,三个大他两到三岁的人,有人发现猎物的柴犬,吃相难看的滑下高坡,伴随着他们,遥远的天际一片乌云盖住阳光,他们所过之处,尽是黑暗。

“啊!好大的野猪啊!”前面的一个人绕过寒冬,寒冬僵在原地,听着这个熟悉讨厌的声音:罗当。

“哈哈,老大等等我。”比较胖的:沙,发出憨厚的声音。

被故意撞到的寒冬,头被一脚踩中,嬉皮笑脸的西岭涛,咋咋呼呼追着前面的两个人。

龙海抱着手臂,冷眼看着趴在雪里的寒冬,他闭上一只眼,另一只眼看向还有一段距离的野猪,吸了一口烟。

“嘭!”枪声响起,震慑了所有人,龙海张开眼睛,嘴角勾起弧度。

“这东西,是我的猎物!”寒冬的声音,有人这白雪,看起来纯洁软绵绵,但是寒意凌冽。

看着前面几米的弹坑,罗当停在那里,被吓住了,然后他恼怒的举枪回头:“你个杂碎说什么!”

“嘭!”又是一声爆裂的枪响……

3节

爆裂的枪声,回荡的声音还没有落下,不远处的一颗碗口大的树在咔呲咔呲的声音里倒下。

“小崽子们,我记得蛞科说过,枪口不要对着人,有本事!”龙海的眼睛在四个小孩子身上来回扫视:“用拳头告诉对方,东西是谁的!”

在昏暗的山林里,罗当阴笑着丢下手里的枪,西岭涛吐了一口口水,把猎枪交给沙,然后活动着脖子和手腕,走向寒冬。

“寒冬,你还拿着枪干什么?是想打死我们吗?”罗当的声音戏谑:“还是说,你不想和我们决斗?”

“那这样好啊!”西岭涛俯下身体,做出扑击寒冬的动作,同时说道:“那头猪,我们就拖走了!”

沙,显然不像表面的那么老实,憨厚,他向着野猪走去,看起来真的打算拖走它。

寒冬握紧猎枪,他咬着牙看着罗当,但是刚迈出一步,就听见西岭涛的脚步,这让寒冬不敢再行动。

“放下枪,我们就来决斗!”西岭涛的声音传来,寒冬看向西岭涛,在扔掉枪的同时冲向西岭涛。

但是打横扫来的一腿,直接扫在寒冬的小腿上,这让寒冬感到断骨之痛的同时,身体失去平衡,爬在雪堆里。

罗当对着寒冬的腹部踢了一下,然后踩在弓起的背上,声音彰显着得意:“还是跟之前一样蠢!”

罗当有些得意洋洋的看着西岭涛,可在西岭涛刚说出“不愧是”这三个字的时候,罗当的踩在雪地里的那只脚忽然被握住。

被寒冬拉住脚踝,是去重心的罗当摔在雪地里,他刚刚反应过来就看见甩来的枪托。

寒冬眼中燃烧着愤怒,带着挤压已久的怨气,携带着如雷的咆哮,巨大的力道让双手握住的枪脱手。

之前看到寒冬放到罗当,去拿枪想来支援的西岭涛,看到寒冬俯下身体,冲向他的同时,扬起大量的积雪。

远程端着枪的龙海,有些惊讶的放下枪,看着扬起积雪的寒冬高高跳起,对着视线刚刚恢复的西岭涛侧脸,狠狠的挥下拳。

瘦弱的西岭涛被寒冬骑在身上,压倒在地,而后,寒冬带着如同饿狼一般的眼神看向沙。

“老大!西岭涛!啊!”行为有些……直爽的沙大喊一声,扔掉手里捆住野猪的绳子,宽厚的身体扑向寒冬。

厮打与怒吼在山里回荡,直到四十分钟之后,前来寻找几个孩子的猎队来到这里,就看到把野猪尸体捆住背上的寒冬,旁边抽着烟的龙海,还有已经醒来,愤懑的座在一边看着寒冬的三人组。

连拖带拽把自己的战利品带回聚集地的寒冬,一路回家赢得了,所有羡慕与赞誉的目光和欢呼。

在这个还算有秩序的聚集地里,人们只尊重强者,能带来食物和安全的强者。

他背负着体型硕大的野猪,小小的身体摇摇晃晃,半拖半背着走到自己家门口,他一脸骄傲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熙站在自家门口,抱着还在咿咿呀呀说个不停的飞梅,一脸惊讶,同时也非常惊喜。

“妈!我带猎物回来了!”这是寒冬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对这个家庭的责任,这一刻他想道母亲是怎么带着自己和妹妹在这个聚集地里生活的。

“好孩子……”熙点点头,抬着手抹掉眼角的泪花,发下兀自拍着手,对野猪非常“满意”的飞梅,来到自己儿子面前。

“疼吗……”其实寒冬的脸上,满是抓痕和乌青,身上也是不少伤痕,而此时,寒冬想道父亲的一句话:每一道伤疤,都是男子汉的勋章,是荣耀与战斗的痕迹,是成长与强大的证明。

所有他露出灿烂的微笑:“不疼!”

“傻孩子!”熙摸了摸寒冬的脸,而后带着眼角的泪花开口道:“我为你骄傲!”

夜幕,有些热烈的气氛被暗夜吞噬,聚集地微弱的灯火之下,只有峡炎的一家在庆祝,一家四口将这一只野猪的前脚剁碎,炖了一大锅肉汤。

香气弥漫的餐桌上,峡炎催促着自己的儿子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他听,时不时夸赞着“好小子!”“好小子!”

寒冬这时倒是像一个十一岁而且腼腆的小孩子,面对父母赞扬的话语,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事迹在聚集地里,传开短短两天,不大的聚集地里,有些本事的住户,就有四五来攀交情,提亲事。

在短短的三四天里寒冬的风光无限,峡炎一家的风光也无限,成为聚集地各种话题的焦点。

虎父无犬子,其实在峡炎这种能力素质都很高的父亲培养之下,寒冬的各项能力素质,其实算是非常拔尖的,在这个聚集地里,如果不出意外,会成为首领之类的人物,可惜这是荒野……

“嗯……哥……”跟所有小孩子一样,在温暖睡袋里的飞梅并不愿意起来,而且冬季残留的寒潮还没有完全离去,这更让人不愿意离开温暖的地方。

“快起来,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看着揉着眼睛的飞梅,寒冬拍拍她的额头,把捂热的水放在飞梅的脸上,让她稍微清醒一些。

抱着二十来度的水壶,飞梅拧开壶盖,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半,然后眼巴巴的看着寒冬。

“先起床!”寒冬板起脸,并且拉开睡袋的拉链,站起身来,拿起武器,开始收拾东西。

飞梅不情愿的拍起来,虽然身上穿着厚厚的大棉衣,但是她还是不习惯的打了一个机灵,她有些茫然的站在原地,用含糊的声音道:“哥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咱们长大了,要去大城里,盖咱们自己的新家!”寒冬抽空抬起头望向晴天堡的方向,他眼睛里满是茫然无措,低下头他咬紧牙关。

“哦……”飞梅并不知道寒冬的意思,她只是因为不能回家而失落。

只有两岁的飞梅没有承担过多的工作,她座在已经燃烧成灰烬的篝火边上,犹如一只小兔子,一口一口咬着寒冬给她的一般食物棒。

寒冬把两个睡袋塞到背囊里,小心的整理着里面的一件卫生套件,待到整理完毕之后,他认着饥饿,蹲在地上:“上来……”

“嗯……”飞梅慢悠悠的来到寒冬背上,空着大半的背囊刚好是一个很好的坐垫。

感觉到飞梅抓住他的肩膀之后,寒冬站起来,想着晴天堡的方向走去。

路途遥远,饥肠辘辘,难以忍受的寒冬不由的回忆着那个黄昏,夕阳染红天边,像火,像血!

那是二十天之后的一个下午,堡垒的士兵再也没有来过,看样子这段时间聚集地不会有外人。

上午因为出色的狩猎能力,已经打到猎物,下午在家帮母亲干活的寒冬,无奈的跟着到处乱跑的飞梅跑来跑去。

听妈妈说:小孩子一旦学会走路,就不会闲下来,他会迫不及待的练习跑步。

在屋子里来回折腾的飞梅,叽叽喳喳不停叫着妈妈,爸爸和哥哥,然后指着有些东西发出意义不明的叫声。

不明所以的寒冬只能再一次告诉飞梅:“凳子,凳~子!”

“凳子~”因为寒冬有时间,飞梅对事物认识事物的能力被拔高,她得到寒冬的认可之后发出兴奋的尖叫,而后跑开,指着燃烧的炉子开口道:“怒~子!”

“炉子……”寒冬跟了她一下午,喉头发干,他倒了一杯水给自己,而后看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飞梅,也给她倒了一杯。

喝完水的飞梅精力明显更加充沛,她围着桌子转着圈跑了起来,但是忽然被寒冬抱住。

因为从事体力劳动,又不缺营养的寒冬举起飞梅,他向前两步,张开双手作飞翔状的飞梅放到凳子上:“做好了,刚喝完水那么多,不要乱跑,不然可会肚子痛的!”

凑近飞梅的鼻尖,寒冬捏着飞梅的两边脸颊,眼神严肃的说道:“听懂了吗!”

“肚子疼!”飞梅一脸兴奋的尖叫着,双手拍打寒冬的手臂,看起来像极了:没问题,兄弟我没问题的!

淡淡的梅花的香气钻入寒冬鼻腔,他保持着严肃的眼神,扯了扯飞梅的脸颊:“不许乱动!”

“噗!哈哈哈!”听到飞梅再次学着寒冬开口:“不许乱动!”一边的熙终于笑出声来,她的笑声让寒冬失落的放下手臂,用不情愿的声音道:“妈!你管管她!”

“咳咳!”熙手上的活轻轻放下,她看着寒冬开口道:“学好了!”

寒冬看着母亲的脸色冷下来,一股压力悠然而生,她声音不大:“小梅。”

看着妈妈和哥哥在说什么的飞梅忽然一机灵,大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仿佛看着黑板听老师讲课的乖学霸。

“坐要坐好。”熙的眼神锐利,而飞梅立马缩了一下脖子,声音犹如蚊子:“嗯……”

“要听哥哥的话,找到了吗!”熙撇了一眼寒冬,熙对着飞梅道。

“嗯……”飞梅抬起小手,握住寒冬的一根指头,可怜兮兮的看着寒冬:“抱!”

“不许抱!”熙揪着飞梅数落了一分多钟,然后看下寒冬,开口道:“你也是,陪着她胡闹……”

结果,被数落了一顿的寒冬,还是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是怎么镇住这个小姑奶奶的,那股气势是怎么来的?

“妈,小梅身上有梅花的香气是怎么回事?”寒冬忙着手上的活,可是屋子里已经安静了好一会了,他有想起这个问题。

“哎……”熙叹了一口气,有些发愁的开口道:“我生她的时候就知道,听老……”

忽然,凄厉的警报打断熙的讲述,沉闷的爆炸声传入房间,寒冬看向门外爆炸的方向,血红的晚霞占据天空……

4节

巨大的爆炸在聚集地外回荡,恐怖的震动让房间震颤,家里的用具在震动中互相撞击,发出各种碰撞的声音,如同祭祀的祷告之音。

飞梅受到惊吓,哇哇的哭了起来,寒冬看了一眼母亲,母亲跑去抱起飞梅,神色担忧,但没停下安慰的动作。

“妈,我去看一下!”寒冬对着母亲道。

“不行!”熙断然拒绝寒冬的想法,但是她在不多时开口道:“去吧,小心点。”

“知道了。”寒冬跳出家门口,随手抄起最顺手的铁钩子,向着浓烟冒起来的地方跑去。

聚集地有警卫队,他们人数相对这个不到三百人的聚集地,只有八十人左右,但是他们是这里最强的的力量。

寒冬看到他们会跟着自己的小队长,赶向爆炸发生的方向,看起来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这非常不应该,因为哨楼或者瞭望塔都有对讲机之类的通信设备,这直接联通他们的整备营地,除非岗哨睡着了。

不过,这不是寒冬该担心的事,他需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以至于聚集地只来得及拉响警报,并没有通知发生了什么。

他需要了解情况然后回家,告诉母亲,然后听她的安排。

他跑出一处小巷,这里没有警卫队的人手,前方就是有原木搭建起来的围墙,围墙下发是堆砌高度有两米的石块墙,原木买在墙里,整体三米左右。

他跑向围墙,接住手里的钩杆,轻易的翻越围墙,双手扒在木质围墙边缘,抬头望出去。

首先入眼的是苍茫的荒野,而后是烟柱,有一辆武装汽车在不远处燃烧,地上有个大坑。

在不正对聚集地大门两侧墙边,有堡垒埋藏的大量地雷,这是很久之前的事,寒冬只是被父亲警告过不许靠近哪里。

寒冬扫视四周,发现极远处有四五只狼形生物,只是它们周围散发着一丝光华,也许是雪地的反光。

“哒哒哒哒!”连续的枪声在荒野上回荡,是大门哨塔上负责警戒的大叔开枪了。

他的目标是一处凸出的矮坡,它只有三四米高,与哨塔同一高度,堡垒来人的时候,一般会有一组人在哪里驻守,但是那里已经被敌人占领。

“老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大门后面,有人大声问道。

“是猎团!海岸鳄鱼猎团!”他对着哨塔下面喊道:“躲在土丘后面!”

但是刚刚说玩,有一发飞弹飞出土丘,好像被什么引导,直接撞在哨塔上!

“里面的人听着,我是六牙,你们肯定听说过我,今天大爷只想找点东西吃,不想出人命。”有两三个被退出土丘,寒冬赫然看见自己的父亲峡炎:“这些人你们肯定认识,给我把门打开。”

“老……啊!”寒冬刚想呼喊老爸,就被人拉住脚踝脱了下来,原来是警卫队的队员发现了寒冬,处于安全考虑,把他从墙上拽了下来。

“不要了吗!你这是在找死知道吗!”那个人把他按在地上,恶狠狠的说道。

“凯特叔!我看到我爸了,他……他被捉住了!”被按在地上的寒冬找你挣扎这,他有很不妙的感觉。

在懂事以后,寒冬听到最多的故事,大多是猎团和神孽的故事,比起神孽,荒野的猎团对他幼小心灵的震慑更加深刻。

“什么!”凯特看着寒冬,有些惊讶,然后他皱着眉头说:“你看了,寒冬,你父亲这几天要在矿区工作,他这几天……不会回来的。”

“可是!”寒冬刚想说话,被凯特拎起来,按住他的脑袋:“快回去,这里很危险……”

“我……”寒冬看着墙上,表情非常着急想要挣扎着起来,但是凯特忽然大声吼道:“没有可是,快回去!”

寒冬被凯特一把拉起来,揪着他的领子,表情狰狞,眼睛里映射着寒冬无措的表情。

“……是……”寒冬放开捉住凯特手臂的手,一步三回头的走向小巷口,就在他要踏入小巷的时候,凯特把他的钩子扔给他。

看着凯特对他打出快走的手势,寒冬这才进入小巷,但是一瞬间他感到自己头昏眼花,脑袋里跟灌了铅一样,在沉闷的听觉中连绵的枪声,爆炸声萦绕脑海。

寒冬摔倒在地,他好像有什么先天病,或者低血糖,他很快爬起来,鼻子流出温热的液体,他一边擦着鼻血,一边回到家里。

熙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她认为寒冬看到过于血腥的画面,被刺激到了,想要开口安慰:“门口发生什么了?”

“……”寒冬抬起头,母亲的样子在眼中扭曲,声音变得诡异,但是他还是下意识的开口道:“是猎团……”

“他们杀了谁……”熙打算先问问清楚,毕竟在荒野上想要活的比别人长,有一些事必须经历。

“……”寒冬站在门口,瞳孔紧缩,神态仿佛在崩溃的边缘,他回头看了一眼枪声渐渐稀疏的门口,好像在害怕什么。

熙轻轻叹了一口气,而后严厉的开口道:“告诉我!”

“是……”寒冬回过头身体轻轻抖动,他嘴唇颤抖,同时发出颤抖的声音:“我看到……他们……抓住了……父亲……不……我看错了……可是……”

熙的表情僵住,她不自觉用力收紧的手臂累疼里怀里的飞梅,这让飞梅哭了出来。

熙马上回神,看着怀里哭着的飞梅,下意识捂住他的嘴:“不许哭!”

“妈……”寒冬的声音传来,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角的泪水滑落,只是他不像飞梅那样嚎啕大哭。

“……干活去!你爸马上回来了!”熙的声音带着痛苦,但是她还抱着一丝希望,寒冬看错了,寒冬自己是他看错了!

太阳步入夕阳的环节,下沉入地平线速度远比其他环节快,寒冬座在自己的位置上,时不时回头看向禁闭的房门,他喉头时不时滚动一下,像是要说什么。

熙抱着飞梅,看着桌子上的菜,已经凉透的一个菜,正如熙的心的映射,变得冰冷。

不知道是第几次回头看房门,寒冬忽然听到熙的声音:“吃饭吧……”

“……”寒冬低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眶很酸,他颤抖着手拿起筷子,但是温热的泪珠在脸颊滚落。

寒冬怔了一下,忍住悲伤带来鼻头酸涩难忍的感受,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开口道:“妈……妈……我给你……你……盛一碗……”

“……”熙没有说话,看着已经凝固的碎肉骨炖菜,抱着飞梅,这个还有些不安分的小家伙,给熙带来最后的温暖,以至于她不会被一下打垮,从此变得行将就木。

好一会,她才放开小飞梅,端起寒冬放在目前的碗,看着凝固的菜,她只得拿热水浸润,让后一口自己吃,一口喂给飞梅。

寒冬小口的吃着有些怪味的面食,时不时吸一下鼻子,屋子里漫延的悲伤让这母子三人,感受到极致的冰冷。

忽然,房门被敲响,这吓了寒冬一跳,他的碗筷掉在桌子上,自己母亲的动作同样僵住,她差点扔掉怀里的飞梅。

寒冬猛的站起来,砰砰砰的跑到门口,一脸激动的打开房门,只是门口站着的不是自己的父亲。

“寒冬……”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沉,他一脸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你……母亲……在吗?”

“嗯……”寒冬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肯定道。

“那个……在……”男人是村里的长者,算不上老年人,但是也将近五十岁了,这在荒野上很难得,大家一般都称呼他:文鹏先生,算是聚集地里比较有威望的人。

“去大门口看你父亲一眼吧……”他穿着厚厚的棉衣,显得有些佝偻,抬起一只手,但是寒冬已经瘫软在地。

“爸爸……”寒冬也看到这个文鹏先生在其他人家里出事的时候拜访过,其他人家里,很明白文鹏先生的意思。

“哐啷!”屋内忽然有什么翻到,然后就是飞梅的哭声,寒冬回头看去,母亲已经晕倒,把自己和飞梅摔在地上。

寒冬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直到文鹏先生疾步跑进屋里的时候,自己才跟上。

“妈!妈!”寒冬手作无措,不知道是先安抚飞梅还是先检查母亲。

不过还好,文鹏先生在场,他先抱起飞梅,推到寒冬怀里,然后有些费力的抱起熙,放到床,检查脉搏呼吸之后,放下心来。

“寒冬!”文鹏先生,看着呆愣在原地的寒冬,严肃的说道:“听好了,你不要去门口了,在家看好你妹妹和你妈!”

“我……”寒冬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有些逻辑混乱。

“村子里还有很多人,他们会趁你不在的时候偷你的东西,甚至抱走你的妹妹!”文鹏先生来到寒冬面前,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我下次来,可能是来抢东西的!”

“……”寒冬吞了一口口水,他看着文鹏先生的眼睛,那是如野兽一样凶恶的眼神。

“好好想想!”男人绕开寒冬,在走之前端走他桌子上的菜,而后把门关上……

寒冬愣在原地,直到飞梅持续的哭声把他换回神。

“飞梅不哭,飞梅不哭,吹一吹,疼痛飞走。”寒冬先安抚好飞梅,而后来到床边,把飞梅放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的握着母亲的手。

寒冬可以感觉到,母亲的手非常的冰冷,犹如外面的冰雪,他有些担心,但是文鹏先生的话还是不断在脑海回荡。

寒冬想了想,告诉自己的妹妹:“飞梅,该睡觉了。”

“……嗯”还在抽泣的飞梅看着他,点点头,又低头玩着自己的衣角,好一会寒冬才反应过来,飞梅还不回自己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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