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咸信看了虢国公主一眼,颇为头疼。差不多一年以前,他的庶长女莫名其妙死在城外的轿子里,周围现场虽然处理过,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有打斗过的痕迹。
或许的确出了什么事情,但与他无关。毕竟明明处理过的现场,却单独留下自己女儿的尸体,这不明摆着暗示别人往这方面想吗?太过明显了反而不是真的,但官家到底起了忌惮之心,把他外任了。
不过外任也就一年,是知道大概不是他做的,是想给他个警告日后要小心不要牵扯进这种事情里,同时也是为了保护他。
虢国公主深知这里面的周折,知道自家夫君在想什么,补充了一句:“官家到底还是在意我们的。只要夫君你谨小慎微,我不过是个公主而已,我们不会太过显眼的。”
“好娘子。”魏咸信拍了拍虢国公主的手。
——
赵炅很久没有看到自己的长子这么积极地参与政务了,一时间十分欣慰。
“臣有本启奏。”赵元佐手拿笏板,上前一步,“是事关三个月前黄河泛道,淄州大水一事。”
赵元佑闻言,眉心一跳。
赵炅“哦”了一声,记起了这件在他眼里不算大事的一件小事。
“朕记得,此事不是已经解决了吗?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启奏陛下,淄州刺史王贵在核查账目之时,发现了贪污之迹。除赈灾的银两外,还有用作施粥的大米。”
“大米?不是要求赈灾官方施粥,必须厚可插筷,亦或要倒在布袋里不漏。是他们在此偷工减料了吗?”
赵炅仁爱地看着他,想着自己这个慈善的儿子,捋了捋胡须。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忽略了银两的事情,他在做晋王时期,是吃过空饷的,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他不会不知道。
“陛下且听我说完。赈灾的大米为了避免官员贪污,都会在里面掺上沙子,煮粥洗米时才会用筛子洗去。本来送到当地的米就是掺了沙子的米,但掺了沙子的米是在档案里是按朝廷确认后出库的无沙米的数量算的,这多余的米到底哪里去了?”
“米不够,为了维持赈灾的份量,粥就会稀释。稀粥百姓都看在眼里,此地常年灾祸,长此以往必将民心不稳!”
赵炅脸色微变。
赵元佐的意思是,不是地方官员贪污,是中央官员贪污,而且是在出库的时候就贪污了。
地方官员有银两可贪,他们还没蠢到贪带沙子的米(卖又不好卖,自己吃也不可能吃这种粗米)把粥煮稀把贪污变得如此明显的地步。
掺了沙子的米等于朝廷里出库的干净的无沙米的数量,也就是说,有一部分米,在出库的时候,被换成了沙子。
这部分米哪里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