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4
基督山伯爵的偌大别墅,有珠宝、古董、字画、珍奇植物,却藏不了一套兔子居家服。
珀尔对此表示了强烈怀疑,某人故意延期逃避赌约。
为了阻止这件事被无限延期,她表示一定要在今年万圣节前完成兔子舞。从月底拖到十月底,是有半年多的准备时间,足够宽容了。
其实,是暗暗打着小算盘。
她已经投资照相机研发生产项目了,半年后可以不仅仅用眼睛欣赏兔子舞。虽然暂时弄不出录像设备,但能拍照能保存滑稽艺术的表演画面。
到时候,一定要多拍几张兔子小姐的滑稽照。
珀尔给自己画了一张饼,也就大方地主动表示推迟半年履约。
爱德蒙隐隐猜测到,坏狐狸债主不会单纯仁慈地给出宽限期。必是暗搓搓琢磨新计划,而他的兔子舞可能会被新科技记录下来。
在美国新奥尔良沼泽庄园魔墙事件后,兰茨先生提过投资照相摄影业。
自己没时间参与也就没再多深入了解。现在看来,成熟的摄影术与广泛商品化的照相机很可能在半年后问世。
慌吗?
一点都不。
爱德蒙也需要时间定制狐狸服装,并且找机会挖坑让珀尔同意穿着摇尾巴伴奏。一想到那些画面能被拍下来珍藏,他的心宛如被羽毛轻轻扫过——是心痒的感觉。
两人各怀鬼胎,愉快达成一致决定把兔子舞延期。
“说正事,我是奔着赏金来的。”
珀尔取出了伊薇特团长给介绍信,大致阐述了掌握的信息。
“有关机械师J·埃洛,想要更多线索必须找格林兄弟带路深入黑森林,您有时间走一趟吗?”
爱德蒙:“当然,我发出了悬赏,必有想要找到他的理由。”
不仅仅是担忧珀尔独自冒险遇上困境,也是为查找贝尔图乔的行踪。
普罗万古城之行,本是去查明1829年维尔福遭遇土匪入室抢劫的真相。
贝尔图乔是不是重伤维尔福的所谓“土匪”?他是不是被黑心检察官坑害后的复仇者之一?
这趟走访遇上了剃须马厩失控杀人事件,但没找到贝尔图乔及其家人。
就小镇上知情者说,贝尔图乔已经有五年没有回家了,可能是受到了再次家庭变故的冲击。
第一次冲击,是十四年前兄长被刺杀死亡。
领居们不知道贝尔图乔在外面做了什么事,1830年初带回了一个男婴。
后来,他的长嫂布兰琪女士将这个男婴收为养子,说是丧夫后找到新的生活慰藉。
养孩子,真能给生活带来愉快吗?
对此,各人有各人的想法,但对贝尔图乔一家来说不是幸事。
1835年的冬天,他家发生了一桩惨剧。
贝尔图乔常年在外奔波并不在场,名为贝尼代托的男孩失踪了。
养母布兰琪在睡梦中死去,经检查是烧炭时门窗紧闭,因为一氧化碳中毒而死。
虽然人们不了解中毒的具体身体反应机理,但都知道要冬天烧炭取暖需要开窗通风,不然会有毒气在屋内堆积。
邻居们将寡妇布兰琪安葬,而等贝尔图乔回家探亲惊闻号丧。
曾经在醉酒的夜里,他破口大骂一定是男孩贝尼代托带来的厄运。
时年六岁的贝尼代托,在养母去世时去了哪里?
没人知道,因为他再没有回过普罗万古城,如果他还活着该是十岁了。
爱德蒙简明扼要地讲述了古城见闻。
他向人求证,对比贝尔图乔收养的孩子与美国疯人院所见的童工,两者外貌一致,年龄一致,基本能认定是同一个人。
“兰茨先生,您相信坏竹子能长出好笋吗?尽管不能以偏概全,但在维尔福与其不知所踪的私生子身上,我没有看到令人赞叹的好消息。
年前,在凤尾兰精神病院,记者洛夫就说过他潜入做密探,与贝尼代托达成了互帮互助的协议。
不料前后不出五分钟,那个男孩却在遇到危险时,眼睛眨也不眨就把洛夫推出去挡刀。”
当时,记者洛夫没有与贝尼代托计较。
因为那是一个双亲俱亡的七八岁孩子。孤立无援的孩子在疯人院艰苦谋生,很难不惧怕那些用病人试药的罪犯们。
珀尔明白了,基督山伯爵找到了足够证据,证明贝尼代托就是维尔福的私生子,而上梁不正下梁歪。
哪怕这个孩子从小没呆在生父身边,但他还是长歪了。在疯人院出卖记者洛夫不是个例,他满口谎言,怎么从法国到达美国也是一个谜。
“您认为布兰琪女士,不是意外死于一氧化碳中毒,可能是贝尼代托蓄意害死了养母。”
珀尔不会因为贝尼代托年龄小就排除他的作案嫌疑,“有更多证据吗?这个男孩以前在普罗万古城的风评如何?”
爱德蒙:“风评不好。根据邻居的说法,贝尼代托从不在家里帮忙做活,更是动不动向养母要零花钱,一不给他就哭闹不休。”
贝尼代托直到六岁都生活在普罗万城。
瞧一瞧巴黎街头与工厂里的童工,很多人的年纪都是八岁、九岁。工厂招工时,有时也会收四五岁的男孩。
如果出生普通,家庭条件不够好,五六岁的男孩一定会帮着家里做杂活,七八岁就出社会工作,是这个时代的常态。
它应该被批判,而布兰琪女士显然没让养子过这般苦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