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茕接下来看见的就是他们再次会面的场景。
也可以说是宁宁姐姐遇害的场景。
林茕一眼认出宁宁姐姐,因为她穿着过膝的白色长袜和那双熟悉的红色玛丽珍。她应当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头发卷着大大的波浪,脸上化着全妆,长长的假睫毛像两只想要飞起的蝴蝶。廉价的妆发与衬衫裙,因为青春而更显得动人。
她坐在董祺威的小洋楼唯一的卧室中,姿态就像石膏箱上的女人一样。
她眼睛上的蝴蝶扑腾着,却不能真正飞起,只氤出一片水光。董祺威从相机里看她:“乖宝,乖宝,老师知道你不是那些人口中的坏孩子。”
木然的沉默回应了他。
他放下相机,走向她:“外面的世界很大的,我知道你想离开家,以后带你去大城市。”
但即便他言语蛊惑、语气轻柔,如同平时讲课一般娓娓道来,他讲爱,但宁宁的姐姐意识到这份爱和她想像中的不同。
爱不会伤人的、黏腻的、不纯粹的东西。而且她并不是他所谓的“乖孩子”,她按照本能十分雕悍地推开了他。雕悍中却也夹着恐惧……她的力量如何能比过一个中年男人呢?
她望向房门,急冲过去。
门很近。
还剩三步……
两步……
一步!
“你也喜欢老师的是不是,老师都知道哦。”董祺威压扁了声音说。
被拖住了……
宁宁姐姐剧烈地颤抖着,她只剩下一个念头,并不断道:“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相信我,那不是你的归宿,没有人在乎你。”董祺威和蔼地笑了笑,“就算你回去和他们说,也不会有人相信你。
“来吧,照片还没拍完呢。”
……
宁宁姐姐的手胡乱地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只花瓶,狠狠向董祺威脑袋撞去。
砰——
花瓶碎了,董祺威一滞。
但也仅仅是一滞。
一时的滞涩后,随之而来的是愤怒,是男人的拳打脚踢。
她可不在乎这些疼痛,她用尽一切力量反击。但她在这场暴行之中就像一张轻薄的白纸,一切都以她脖颈的扭曲作为结束。
董祺威发现人没气之后陷入了巨大的痛苦。
他迷茫但冷静。
他取出了他过去的行李箱,但无奈,这个女孩有些过于丰腴了。于是他想起来厨房里的斩骨刀,想凭借自己多年的人体结构知识,将女孩模块化。
当然他很快放弃了,只因他的理论过于纸上谈兵,只剖了两只膝盖就已经气喘吁吁。好在已经足够,他留下双腿,把上面的都统统塞进了行李箱。
打开门,是震耳欲聋的雨声。门外下着滂沱的夜雨,似乎要冲刷掉一切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