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不可以，”莫名名看着肮脏的池水不由锁紧眉头，“现生中人对镜中之境做的事情可以微妙地对外界产生影响，但镜中虚像做不到这一点。”

林茕略一思考，问道：“也就是说，我们找到尸体，可以让镜子外面的人也看到尸体；但如果是‘宁宁’找到尸体，外面的人依旧看不见它？”

“嗯。不过可以让宁宁下去看看她的尸体是不是真的在水里。如果在的话，我可以去清除一下障碍，让尸体浮出水面。”

靠镜中之境找到尸体，确实比直接在现实中打捞明智一些，至少水没有臭味，也可以去除很多没必要的解释。林茕默默地同意了莫名名的决定。

但董祺威没有给他们给多的时间了。他们二人的虚像又出现了，并且不再是之前的丧尸速度，人迹罕至的池塘开始汇聚黑压压的人群。

“怎么回事？”林茕惊慌之际，身边的“宁宁”抓住了她的肩头，想要把她拖离此处。

莫名名飞速掏出一张折成三角状的黄色符箓，口中默念着什么，将宁宁弹飞了。他继续念念有词，人群前化出一排密集高大的尖角木围栏，人们开始冲撞着围栏。

林茕一面担心着周美铃，一面又强撑着不展现紧张，问道：“你能抵抗得住吗？”

莫名名勉强笑道：“不好说，还不清楚能坚持多久。看来是被董祺威发现了，所以控制了镜中之人的心智，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亲自来。”

“那我赶紧下水找找看吧，总得顾一头。”林茕咬牙决定扎进脏水。

莫名名便幻化出防水的头戴式电筒与低容积自由潜面镜递给她。

都说水兔族在水中可以呼吸，但林茕却觉得她在水里多呆一秒都会短寿，这脏水实在太可怕了。她慢慢放缓了思绪，将脑电波转换成自己需要的频率，把水中的污秽杂质都清理到距她一米距离外。好在死水塘一般都不深，这个塘也就三四米的深度，约等于一层半楼高，一下就扎到了底。

偌大的池塘，只能看清一米内的东西，这令搜寻工作变得仔细但缓慢。水塘里几乎没有活物，偶尔能遇见一些牛羊类动物的头骨嵌在淤泥里，还能看见鱼骨头、废弃的沉重车轮、被已死亡的水生植物勾住的整个自行车、行李箱之类的，甚至婴儿摇摇车，就是始终没有发现任何的人类尸体。

随着时间加长，林茕即便无需深潜也越发感受到耳朵的胀痛，她想利用念力给自己创造一个无水区，却始终做不到。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远处波浪荡起的声音。

有人下来了？

会是谁？

莫名名吗？又或者是来阻止自己的人？发生了什么变故吗？

林茕感受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扩大了杂物清理区，以便看清来人的踪影，也好加快寻找的进程。

耳中听见游动的水声越来越接近自己，她心里浮现了个不好的推测。

在这么一滩黑水之中，林茕并未发出什么声音，刚刚下水这人却能精准定位自己，那么这人极大的可能是自己的虚像。

绝对不能被她碰上！

但要怎么做才好呢，她可不会幻术，无法凭空造出什么地牢来。只好运用念力，把目中所及的杂物都堆叠在一起，拼成围墙，暂时挡住来人的路。

此时她才发现杂物其中有个大约26寸的暗绿色行李箱巨沉无比，并且它的提手被绑在一块深陷池底的大石上。在董祺威扬着砍骨刀的画面中，似乎就有一个暗绿色行李箱躺倒在角落。

她脑中灵光一现，就是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