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麒听了这句话吓得不敢开口,恹恹退下,回到府中,刘锜见到,又提起出兵之事,杨应麒叹道:“如今别说出兵,恐怕就连婚事也难成了。”
刘锜心中一震,问道:“七将军,这是为何?”
杨应麒道:“先说出兵之事。你可知道我们汉部为何不敢动手么?”
刘锜沉吟道:“可是因为大将军还在金人手中?”
“不错!”杨应麒道:“既然你知道,怎么还来提这出兵之事?要知这边我们一出兵抗金,那边宗望就会要了我大哥的命!促请汉部出兵,不是要杀我大哥么?这事谁敢去跟我大嫂提?”
刘锜亦知有理,心中默然,又问:“那婚事为何也有反复?”
杨应麒道:“这两天似乎有多嘴之人,把令姐三次未婚而寡的事情跟大嫂说了,大嫂怕会妨了二哥,所以转了态度,一味反对起来。”
刘锜这两日连番遭遇不顺心之事,这时闻了此言更是大感愤懑,他为人高傲,不愿低头相求,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是我姐姐没福!攀不上二将军的高枝!”便告辞而去。
杨应麒想要挽留,却哪里来得及?
刘锜走后,杨应麒心想若是一开始大嫂便是这等态度,自己怕早疏远他了。但这时已颇爱刘锜之才,因此有些舍不得,但完颜虎不肯松口,甚至说出那等重话来,他一时间也无计可施。
而那边刘锜离开之后,径到津门的酒馆喝酒,说来也巧,陈楚正好就坐在他旁边。两个人一个失意,一个得意,都是酒到杯干,因为现对方都喝得豪爽畅快,慢慢地互相关注起来,陈楚先出声邀请,刘锜已喝到了五分醉,二话不说就走了过来。两人一个高兴,一个愤懑,但高兴和愤懑的都是不能轻易说的事情,所以都憋在肚里,只是喝酒。喝到九分醉,也不通姓名,各自离去。
刘锜这一醉直到第二日中午才醒转,醒来后想起胡寅拜托之事还没回复,便抱着一个昏沉疼痛的头颅去寻虞琪、胡寅。
虞琪听了刘锜的转述后不悦道:“刘大人,万事总得以国事为先,你怎么能因为自己一时意气而误了国家的大事!”
刘锜怀愤道:“人家如此嫌弃我刘家,难道还要我给他们屈膝下跪、磕头哀求么?”
胡寅默然,虞琪却正色道:“若是屈膝下跪、磕头哀求便能求得汉部出兵,我去屈膝下跪又何妨?刘大人不闻秦廷之哭么?”
刘锜怒道:“男儿脚下有黄金,刘锜何等人,焉能做出这等事情!”
虞琪道:“一人之荣辱重?一国之兴亡重?”
刘锜默然,心中还是极不情愿,但大宋重文轻武,他是武官,且不论品级,先天就得在虞琪面前低下三分头,此刻被虞琪以忠义之名挤兑住,一时间竟说不出半句话来。(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