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春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道歉:“对不起啊,给殿下添麻烦了。”
李钰突然甩掉手上的药盒,起身往外走。到门口时停下来,背对着她:“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因为他执意偏宠左春才会引起帝后和朝臣的重视,他愧疚。
左春又何尝不知,她也不愿李钰再因为她而与众人为敌了,这次是王皇后,那下一次便可能是今上,那便是谋反,她不愿,她心疼。
“殿下走吧,让我一个人静静。”
“嗯,”李钰心中也不好受,闭了闭眼,叮嘱欢圆,“好好照顾春儿。”
第二日,左春做好香囊,放在李钰最爱待的案桌上。上面绣了“钰”字,他看见,应该会想起她吧。
下雨了,北风呼呼地啸。
东宫小门外,左春清凌凌地坐在光线暗沉的马车里。
她掀开窗帘想最后看一眼东宫时,她看见了李钰,依旧是一身玄色衣袍,他正从小门口往马车这边走。
眼花了,是眼花了,左春赶忙放下帘子,关上车窗。
盏茶后,她听到车窗外孤傲的太子向她敞开心门的声音——原来,不是错觉。
她忙不迭推开车窗,李钰不知怎地,看见她的脸,立马背过身去,左春只好缓缓关上窗。
“本宫知你所求不过是一个名分,本宫知太子身居寡位,当不拘私情,心怀天下。本宫的后院只该是平衡朝局,绵延子嗣的工具。但本宫也是血肉之躯。本宫会有情,亦会有爱。”
“春儿,本宫心悦于你。”
左春的眼泪唰地掉下来。
“他日荣登大宝,本宫想立你为后,不是做戏,而是发自肺腑。”
“春儿,可否……留下?”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银针似的敲打车窗。
“本宫会敬你,爱你,护你,本宫为你撑一辈子的腰。”
“君无戏言。”
左春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大概也和自己的眼睛一样,在不停下雨吧。
“那,太子妃呢?”她声音带着颤抖。
“王家早已与外党勾结,其中事情复杂,本宫不知从何说起。”
“左姑娘,可以走了吗?”前面车夫在问。
左春重新推开车窗。
李钰还是刚刚那个姿势。
笔直的脊背在声势渐大的雨幕里几乎模糊。
“姑娘,雨越下越大了。”
左春关上车窗,推开门,下了车。
几乎在左春落地那一刻,李钰转过身。
漆黑的眸底绽放奇异的光彩,他穿过雨幕,大步将她拥入怀中。左春搂着他的脖子,分不清脸上是雨水还是泪水。他安抚地摸左春的发,在她耳边低喃:“别担心,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