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章 金屋藏捕鼠图(1 / 2)

昏暗中醒来,左春已经躺在一处硬邦邦的塌上,她看不清楚,只能摸一摸,冰凉腻滑的触感,是玉,什么人会把玉打磨成床?她借着昏暗的烛火,看见房内雕梁画栋,整个墙壁金灿灿的,不像是人住的地方,她从未来过,她警惕地看向四周,墙上挂着一幅大猫捕鼠图,左下角有一圈红红的方印——“王徐若作”,“徐若”是王岑的字号。

左春手旁边摆着一个锦盒,左春想,里头应是糕点之类。

左春腿软得晃了晃,口干得快要烧了起来,胃里也一阵阵跳动的抽搐。她想去找水,却一点气力也没有,腿脚绵软,狠狠地跌在地上。

屋门开了,听起来颇为沉重,估计也是黄金打造,一个人赶快从背后抱住她的身子,把她送回床榻上。

同样是个怀抱,左春轻易地区分出,绝不是李钰来救她。

果然,左春抬眼,费解地拧起眉头:“王贵子?怎么是你在这?”

“不是本世子还能是谁?这是本世子的府邸,你想是谁?”他无奈又恼火,却丝毫不敢释放,最后又是没好气的笑,“本世子是活菩萨。不是现下怎么是我在这,而是一直是我。在你落难时,你身边的人,都是本世子,是我王岑!”

“太子呢?”

“他走了。”

左春一下子就坐了起来:“去哪儿了?”

“去北疆了。”王岑没好气地应道,“他去北疆不带你,你气不气?”不可能,左春知道他在骗她,他在吓唬她,成心叫她难过。

左春摇摇头:“我本来就是要走的,太子殿下拦不住我,谁也拦不住。”

王岑一下子愣住了,冲过来按住左春的肩:“你要走?你要去哪?!李钰他怎么会让你走?他不爱你了?”

左春又摇摇头:“贵子怎会不知道?自然是舍了我,能保全生民社稷。”左春记恨着他大闹婚宴,拿话激他刺他。

“你既知道他对你无情…”

“他即便是无情,”左春斩钉截铁,“也定是为我好。”事实上,如何不是呢,为两个人都好罢了。

话一出,王岑像泄了气。

他叉着腰原地转悠着,微仰着头开始笑起来,笑着笑着,似乎想起来什么,昂藏七尺的汉子,眼角竟然变得湿漉漉。他抽着鼻子,越是遮掩,越是刻意。

左春摸索着,无意间打开了手边的锦盒。

落空了,她发现不是珍馐糕点。

里面不过是个狐狸面具,还是碎裂的,染血的。

面前这枚,是他为他过生辰那日同样的纹路和质地,它被李钰掷碎,王岑捡回来了?还染了血?

左春扯过王岑的胳膊,掀起衣袖,果然,衣袖遮掩下的胳膊上全都是伤痕,一条条触目惊心,有的已经结疤了,有的却是才添的新伤。

左春握着拳,一下一下地锤在自己胸口。

王岑见状赶忙过来按住她:“怎么了,左春,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

“左春,”他却突然松开她,似乎在等待着些什么,“你心疼了?”

不知道,她不知道,她何德何能。

王岑没告诉她的是,打从晕倒在东宫里,左春这一觉,睡了五天。

有人给她下了药,就为了让她这样睡过去,而那个人,是王岑。

短短五天,外面变了天。而左春被困在这座金屋里,这座王岑为她量身打造的金屋,原来从刚遇见她那天,他便开始着手修建了,建好后,日日差人打扫,只为了她需要时便能住进来。

吃完午饭,左春想出去,王岑不让,他拦腰抱着她,左春动弹不得。

左春第一次发现,他力气是这样大,他若有意拦她,有意桎梏她,她连他一只胳膊都拧不过。所以在东宫别院里的那些欢声笑语,那些推推搡搡,都是他让着她的,他果然可以轻易决定她的生死。

乌鸦掠过王府上方,京城大街上的声音实在太大,一层层穿过王府深厚的墙壁,传到左春耳朵里。

王岑赶紧捂住她的耳朵:“别怕,你别怕,没人会打到这儿,没人会伤害你。”王岑轻轻抱着左春,像是在哄一个婴孩。

“外面,打起来了?”

“嗯。”

“有人打进了京城,打进了皇宫?”

“嗯。”

“是谁?是谁?”左春怕极了,她的眼泪簌簌落了下来,全都落在王岑胸口。

“是淮南华王…”他顿了一下,“联合中原同王,反了。”

“王府为什么如此安全?京城乱了,为何此处与世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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