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拜别王皇后后，便拉着左春出来了，他在宴会上饮多了酒，不知是喝醉还是高兴亦或者是什么，他没来由地说些话：“春儿，本宫一定要留住你在身边。”

左春按捺下心中的感动，她仔细思量几个月来得一点一滴。

“春儿，随本宫去北疆吧。”

“春儿，本宫会保护好你的，不会让你受伤害。”

“春儿…我心悦你。”

左春沉默着，她贪欢这片刻的温存，李钰的胸膛宽阔而温暖，让她心安，却无法停留，但是她知道，她本不属于这里，所以她没法回答李钰。

李钰捧着她的脸，额头抵在她的额头，小声道：“我知道你想走，不要走了好不好？求你了，春儿。”他的口吻像是哄孩子般小心翼翼的。

“殿下…”左春不知道怎么回答。

李钰看见她的无措，怕他会拒绝，又急急忙忙转移话题：“我们的大婚典礼和你的册封礼一起好不好？”

夜如浓稠的墨砚，深得化不开，月光落在李钰的肩上，鬼使神差地，左春应了一句“好”。

李钰高兴得要压抑不住自己的心跳，他鼻子微酸：“等到了，终于等到了，春儿，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殿下…”左春其实很想让他知道自己有弟弟在华王身边养着，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横竖都是要走的，何必再提了。

所以她转了话腔：“我想，我也是心悦殿下的。”

腊月的风总是分外刺骨，京城内商贩都偶尔偷懒不出门了，街上冷冷清清的，只有寒风呼呼刮过李钰和左春坐着马车去往城外普华寺，那里的大师算吉日极好，国师也曾在普华寺修习。

李钰轻轻为左春披上狐裘，用手包裹着她的手：“委屈你了，本宫年后就要走了，咱们最好得在年前成亲，可能有些赶，准备不周的地方，你也多担待。”

虽是寒冬腊月，但被他这么一说左春心里暖洋洋的：“殿下，妾身不怕。”

车帐内，李钰似是舒坦非常，嘴角噙着笑，他鲜少这样的表情，平日里都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就算笑也都是有些讥讽或挑衅，目中无人地笑，这样的李钰，有些温柔似水如意郎君的意思。

他这几天心里盘算着彩礼嫁妆，东宫修缮，红帐，绫罗等事宜，已是掉了好几把头发了，左春笑了笑：“殿下不如之前俊美了。”

“啊？什么不如，哪里不如？”李钰虽嘴上不说，但是自知在众皇子，众国戚里绝对是拔尖的，左春开了个玩笑，把他弄得一时慌乱，生怕自己无法用最完美的状态成亲。

左春调皮地牵他手指，身体靠近他：“过去的殿下是殿下，万人之上，丰神俊朗，现在的殿下是妾身的相公，像平常人，所以不如之前俊俏了。”

李钰低头一看，更是怜爱：“和本宫斗嘴，罚你。”随后啵一下飞快地略过左春的嘴唇，惹得左春娇羞一笑。帐内的太子不像太子，果真像是平常人家的可爱郎君了。

车马内的动静羞得两位车夫红了脸，纷纷捂住耳朵不敢再听。果真如坊间传言般，那太子院内养了个狐狸精，而帐内的正是狐狸精本人？！如此想着，车夫赶车快了些，生怕慢了些身后一帘之隔发生什么不可描述的事，不论是看见或听见那都是轻则饭碗不保，重则脑袋搬家的事情。

普华寺就在京东郊外，近东宫，所以两柱香时间便到了。那普华寺众人听闻太子殿下驾临，寺中人全部出来迎接，那么为首的老和尚便是大名鼎鼎的落华方丈了。

李钰不是第一次来了，与落华方丈早是熟识，下了车驾便微微颔首：“方丈久等了，本宫政事繁忙，在东宫耽搁了些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