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这家伙抬手便拿出金子,怪不得她对冯程如此怨愤,乃至于迁怒到冯之舒等人身上,也怪不得这家伙脾气如此骄纵。
如果说她是公主,那一切倒也说得通了。
只是,亡国公主,这名号说小不小,说大却也就那样。
国家都亡了,你这个公主还有屁用,大乾可不是那种唯血统论的国家。
所以,在震惊过后,周正挠了挠头道:“公主便公主吧,莫说现在北燕已经亡国,就算还未亡国,我也绝受不了她这脾性。”
“依我看,将她赶走算了。”
之所以说这话,除了本身对慕燕然的厌恶之外,还有便是他不想惹麻烦。
虽说北燕已经亡国,但在政治上而言,北燕公主还是有一定利用价值的,若是正常情况下,得知她是公主之后,周正应该立即上报朝廷,让朝廷将其带回京城。
至于带回京城之后如何,就不好说了,但可以肯定的是,结局绝对不会好,甚至有可能莫名其妙的死去。
虽说不喜欢她,但周正也犯不着用她的性命,换取自己的荣华富贵,但留在这终归是个麻烦,万一哪天她自己说漏了嘴,朝廷追究下来,搞不好自己也要被治罪。
所以,周正还是不想留她。
然而,冯程却摇了摇头道:“贤婿,听我的,将其留在身边吧!无论如何她都是一名公主,今后若是朝廷政局出现变化,陛下同意北伐事宜的时候。”
“她这位皇室后裔,便是最好的一面旗帜,到时候我们可以打着帮北燕复国的名号,北伐大辽,到时候北燕军民定会倾力协助。”
此话一出,周正有些无言。
好家伙,自己这岳父大人目光倒是够长远的,还没怎么样,便已经开始盘算下一轮战争了。
一番权衡之后,周正最终点头道:“好吧,不过我不会拿她当公主养,听话便让她留下,若是今后一如既往的闹事折腾,我也无能为力。”
这对周正来说已经是底线了,毕竟他事情也挺多的,不可能对其无底线的容忍。
冯程闻言也只得说道:“好吧,那就这样吧!”
二人商定之后,再看慕燕然,这丫头,又恢复了之前满是愤恨的眼神:“哼!商量好了怎么处置我了?”
冯程看向周正,示意他表态。
后者无奈,硬着头皮道:“商量好了,看在岳父大人的面子上,今后你仍可把这当家,不过我不会再惯着你了,家务活,未来还有农活,你都需要帮着做,不然我不会给你饭吃。”
慕燕然一听,顿时冷笑起来:“呵呵,搞得好像我需要你施舍一样,姑奶奶的有的是银子,一辈子都能衣食无忧,谁会留在你这受窝囊气?”
“直说吧,你们会不会把我交上去,若是会,我现在束手就擒,若不交,那今后咱们后会无期!”
说话间,慕燕然已经站起身来。
看着眼前这丫头,周正真是半分耐心都没有了,他撇过去露出了一副想滚就赶紧滚的样子。
关键时刻,冯程又道:“闺女,放心吧,只要你自己不说漏嘴,我们是不会将你的身份说出去的。”
“这你想住便住,舒儿会待你像姐妹一样,若是不想住,也可请便,不过有句话我还是要告诉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身上就是有再多的银子,一旦你没有实力保护自己,那终究会成为别人害你的理由。”
“在这你或许过的不甚舒心,但定是安全的。”
此话一出,慕燕然如刺猬般的气势稍微缓和了一些,这些道理她又何尝不知道?不然的话,就她这小身板,早便让人吃干抹净了。
挑亲时,她也是见周正性情踏实,谦逊有礼才将金子露出来,非要和他回家的。
如今听到冯程的话后,慕燕然自然也想到了遇到周正之前,那被人欺凌的日子。
虽说心中有了主意,但她还是满脸不忿的看向冯程道:“你……为什么帮我?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
冯程笑了笑说道:“大燕和大乾恩怨已清,那些仇恨,不应再落到你们这些后辈们的身上。”
“而且,从心里来说,我对大燕所使出的诸多计谋,也颇损阳寿,未来必定不得善终。”
“之所以帮你,也算是在帮我自己赎罪吧!”
听到这话,慕燕然那用于自卫的气场才缓和了下来,她瞟了一眼周正,冷声道:“既然是帮你赎罪,那我便先留在这吧!不过你可别指着我会感激你!今后若有机会,我还是会杀了你的!”
“嘿!你这死丫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周正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喝骂。
慕燕然眼睛一瞪,反呵斥道:“我与你岳父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下去!”
噗!
冯之云捂嘴笑了出来。
周正刚想反驳,陈新莲却道:“好了,燕然一直是这般性情,你又不是第一次见到她了,让她一次便是。”
周正闻言也只得闭嘴。
安抚好周正之后,陈新莲来到慕燕然面前道:“姑娘,明日我和云儿便会离去,今后这里便只剩下你和舒儿作伴了。”
“别看她表面上温顺,但骨子里也是个倔丫头,还请你多让着她些。”
慕燕然闻言挑起眉头:“明日便走?你还没教好我刺绣呢?”
虽说这段时间慕燕然时不时便会闹一场别扭,但通过相处,陈新莲也看出来了,她不过是骄纵了些,且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骨子里还是不坏的。
至于教刺绣,则纯属是她找的借口罢了,这家伙平日里整天带着冯之云东跑西颠的,学一辈子也学不会刺绣。
陈新莲也知她心思,便笑着说道:“我会的,舒儿都会,和她学也是一样的。”
“相公因故被贬去了益州,他北上来寻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了,所以明日便要离去。”
慕燕然看了看陈新莲,又看了看冯之云,犹豫了一下,她从怀中掏出来一块明黄色的玉质印章递了过去:“云儿,给你的。”
“这是什么?”冯之云接过玉牌左看右看,但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倒是冯之舒一眼便认出了这印章的材质:“田黄玉,北燕皇室专用的玉种!”
此话一出,陈新莲也为之一惊,刚才冯程并没有把话说透,所以陈新莲只猜得出来她应该是北燕国的贵胄,却不知是皇室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