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燕然一脸淡然道:“嗯!是我偷出来的,给你玩吧,等去了益州,若是没钱买糖吃,便卖了这东西,能值不少钱呢!”
“啊!多好的东西啊,怎么能卖呢?”冯之云把玩着印章,有些爱不释手。
陈新莲则沉声道:“这太贵重了,云儿还回去!”
冯之云一听,脸顿时苦了下来:“啊!娘,这是燕姐送我的。”
“还回去!”陈新莲加重了语气。
冯之云无奈,只得将印章重新递了回去,然而慕燕然又怎会收回,她撇过头去说道:“我送出去的东西,便没有再收回来过,更何况,这种东西,我手中一抓一大把。”
陈新莲还想说些什么,但冯程却摆手道:“好了好了,此去益州还不知能否再相见,让她们姐妹二人留个纪念也好。”
闻言,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
回到屋内,饭菜早已变凉,在大乾生火比较麻烦,所以便也没再热,几人就这样吃了一顿散伙饭。
席间周正又和冯程谈论了一些治军之道,以及当代兵卒阵法演练的方法。
他之前毕竟只是个大头兵,没当过军职领导,如今能顺利掌控这四百多人已是不易,再往上他肯定要系统的学习一下治军之道。
不然,今后等上了战场,他怕是要用人头交学费了。
冯程对自己这个女婿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教诲,甚至还将他的书稿留了下来,让周正细心研读。
次日清晨。
当那个冯之云坐上马车之后,眼泪便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姐姐,你什么时候能来看我?”
冯之舒亦是眼泪婆娑:“等有了时间,姐姐便去看你。”
虽然这么说,但冯之舒却知道,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她几乎是不可能去益州探望父母的。
若是今后冯程无法官复原职,那今日一别,便也相当于是永别了。
冯程和陈新莲对女儿也是挂念的紧,尤其是冯程,数月不见,如今刚刚见了一面便又要分别,他看向周正,语重心长的说道:“贤婿,小女就托付给你了。”
周正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岳父大人放心,舒儿跟着我,定不会受委屈的。”
对于周正的品行,冯程和陈新莲还是信任的。
“好了,走吧!”冯程对驾车的随从开口,后者随即挥动马鞭。
马车顺着官道缓缓前行,几人在车窗前挥手告别。
这时,躲在家中的慕燕然终是走了出来,不过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站在墙角静静的看着。
当车子消失在目光尽头,周正才将泣不成声的冯之舒扶了起来:“舒儿,别伤心了,相公今后定多杀贼人建立功勋,终有一天,我会将岳父岳母接回来的。”
冯之舒闻言忙道:“不,你……你只要好好的便是,不必为此冒险搏命,若你有个什么闪失,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周正只觉心中温热,似是有个火炉在暖着一般。
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慕燕然开口了,她说道:“好了,别让人肉麻了,舒……小舒姐,你教教我刺绣吧!”
虽然脸色依旧冷淡,但那声小舒姐却是实实在在叫出来的。
她这话让原本还处于离别感伤中的冯之舒有些忍俊不禁。
“嗯!好!”
擦了擦眼泪,冯之舒答应下来。
现在家中就剩下她们两个作伴了,关系倒也没之前那么针锋相对。
看着二人,周正说道:“好了,你们忙你们的吧,我也要去军营抓紧演练一下军阵了。”
“过几天便要去镇北关演练,既然去了,总不能丢份吧!”
慕燕然闻言,没好气道:“去吧去吧,家里有你没你一个样!”
自从接任屯长以来,周正天天都在忙活这摊事,家中确实没怎么住过,很多事情都是他们自行处理的。
所以周正也只得苦笑以对。
来到军营,姜武已经在安排这些人进行整训了。
正好,周正也将鲁大壮等人全都叫了过来。
他开门见山道:“昨日李相和我说了,说咱们白沟屯是众多军屯之中,改造的最好的一个,这自然是全赖兄弟们卖命,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晚上咱们买两头猪,再弄些酒来,我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此话一出,鲁大壮等人顿时喜笑颜开。
因为昨日写字时的拉胯表现,他们还以为今天要被周正收拾呢,可谁知,他竟要犒赏军卒。
这种意外之喜,怎能不让众人兴奋?
然而,一旁的姜武却并未露出喜色,他知道,以周正昨天的态度来说,若不发生些事情,他绝不会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估计给完甜枣吃就要挨巴掌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
看到将几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之后,周正便接着说道:“昨天李相除了赞扬我们,还要我们帮个小忙,大家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鼎力相助啊!”
一听说丞相要他们这些大头兵帮忙,众人顿觉自己脸面似乎比天还要大,也不等周正说要帮什么忙,鲁大壮便带头说道:“当然了,李相要我们帮忙,是看得起我们,我等岂有拒绝的道理?”
此时,何必似乎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味,但鲁大壮已经表态,他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将身子往后面抽了抽,他觉得,这样或许便能躲过一劫。
这点小动作自然逃脱不了周正的法眼,他挑眉看向何必道:“何必,怎么,你不想帮忙吗?”
“啊?没!怎么可能?丞相有令,我等岂能不遵从?”何必连忙陪着笑脸说道。
周正闻言也笑了,他说道:“不是有令,只是让我们白沟屯,抽调出一半兵卒来,去镇北关演练一番,让其他军屯的军官们看看,咱们白沟屯的新面貌。”
“说白话,就是给丞相大人长长脸,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