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欣吃了萧乾的药,说话比昨日已顺畅了许多,但虚弱的声音,听上去还是有些中气不足,完全没有了生产前的精神头儿。
宋嬷嬷轻轻抹着眼泪,哭泣道:“嬷嬷也不知怎生教你了。生这样重的病,正是让汉子怜惜的时候,你这藏着捂着做什么?不让王爷看,他又怎知你为他诞下孩儿的辛苦?”
“我的儿子,不是为他生的。”
她一句话噎住了宋嬷嬷,想想这老嬷嬷的好,又有些不忍心,叹气补充道:“我生儿子,只因为他是我儿子,并不因为他是安王爷的儿子。嬷嬷可明白我?”
怔怔看着他,宋嬷嬷哑然。
她不明白!她根本就不明白。
世上妇人,哪个不想攀附王侯贵胄,过上体面舒心的日子?可这个傻姑娘哟,为王爷生了孩子,本来有一个最好的码头,说不定还可以就此母凭子贵,坐上安王妃的位置,为何偏要倔成这样?
宋嬷嬷还不知宋骜被指婚的消息,只觉得现在的皇帝好说话,只要彭欣拿住了宋骜,而宋骜又坚持要娶她,两个人的婚事并非不可成。
念及此,她哀怨一叹,又想劝,“姑娘听嬷嬷说……”
“嬷嬷!”墨九打断她,笑吟吟道:“彭姑娘身子不爽利,你就少说两句吧。对了,你去灶上催一催玫儿,看她把药都煎好了没有?这丫头也是,这么墨迹,彭欣这里等着呢。”
“哦。奴婢这就去。”
宋嬷嬷话到嘴边,硬生生吞了回去。
毕竟为姑娘煎药,养好身子才是大事。
只要人在,自然来日方丈。若人不在了,一切都是空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