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几十个披坚执锐的甲士鱼贯而入,将众人团团围住。
“本官路过昭日楼,听闻世子也在,特意上来拜见!”
青州别驾走到朱四郎身前,行了一礼。
路过?带着甲士,明明是有备而来。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驾大人是成心包庇朱四郎吗?”
欧阁老直入主题,面无半分惧色。
此时俞明欢仍是看着那柄长剑,心有猛虎,恨不得一声长啸,如那日在善堂一样,心神难以自控。他当然不知,这把剑是特意为他准备的试心剑。
听到欧阁老的话,此刻心神澎湃。
走上前去,怒斥道:“朱四郎掳虐民女,草菅人命,禽兽不如,请别驾大人严查!”
青州别驾淡淡看了他一眼。
“你是何人?”
“草民俞明欢,江心郡人士!”
“既无功名,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青州别驾冷言相对,朱四郎走过来,讪笑道:“别驾大人,今日本世子上昭日楼,落入贼人圈套,这俞明欢就是主谋!”
欧阁老见朱四郎倒打一耙,走上前,沉声道:“朱四郎所犯罪行,铁证如山,别驾大人只需问话这帮女子,证人证言皆在,别驾大人,千万莫受朱四郎蒙蔽!”
青州别驾目光闪烁,显然对欧阁老稍有顾忌,缓声道:“欧阁老年岁大了,贼子有心欺蒙,一时不辩是非,此时退去,本官就不追究了。”
“大人何出此言!?”欧阁老厉声质问。
别驾看向青城郡太守。
“王大人,事中曲直,你说说吧!”
王太守擦了擦汗,走上前来,声音尖细——
“禀别驾大人,昨夜青城郡接到案情,白石郡叛乱,贼子尽数被宁王爷剿灭,押解家眷途中,有罪女十七人出逃,意图谋害世子。”
王太守指着面前的女子,继续说道:
“罪女尽在其中!”
别驾冷哼哼道:“原来如此,欧阁老,你可听明白了?”
欧阁老涨红了脸,怒道:“一派胡言,一帮女子,如何谋害世子?就算有心,也不必等到现在!”
别驾不悦道:“欧阁老,晚生敬你一声前辈,不可再口无遮拦。一帮罪女没这个能耐,但她们幕后却有个主使。”
说罢,看了眼王太守。后者点头道:
“经查,罪女行迹皆由俞、俞……”
“你叫什么名字?”
“俞明欢!”
“哦哦,罪女行迹皆由俞明欢主使!”
俞明欢:“……”
别驾问道:“欧阁老,事情清楚了,你可要包庇叛党?”
闻言,欧阁老两步将俞明欢护在身后!
“老夫要见温福年!”
别驾嬉笑道:“温大人连夜平叛,青州大小事宜,本官说了算!来人,将叛党就地正法!”
“是!”
几个甲士提刀而至,欧阁老大喝一声:
“谁敢!?”
众多世家子弟围簇过来,根本不怂这帮甲士,世家的凝聚力可见一斑!
不知为何,此时此刻,俞明欢很想拿起那把剑。
别驾怒斥道:“欧阁老,你是铁了心对抗官府?!”
忽然,欧阁老脱下外衣,露出一身青色马褂!
“儒甲!”别驾眼中精光一闪。
不见半分犹豫,欧阁老又脱下儒甲,披在俞明欢身上!
“身披儒甲,非圣人不可揭!就算要定罪,也要温刺史来定!”
“呵,当年俞大家一柜子儒甲,该死还是会死,圣人早早退隐,什么年代了,一件儒甲也想拦住本官?”
别驾虽然这么说,但一时也不好再有动作。
僵持之际,朱四郎走了过来。
“俞明欢其罪当诛,确也不急于一时,说不准他还有同党。”他幽幽看了眼李云素,又指着面前一群女子,继续道:“只是不知这些罪女,别驾大人要如何处置?”
“她们既然是冲世子来的,自然由世子带走处置。”
朱四郎摆摆手,雍容至极,淡淡道:
“不必了,就地格杀。”
话音刚落,利剑出鞘!
一片哀哭声中,甲士提刀而去。
感受到场中肃杀之气,不少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欧大家满脸怒容,可惜儒甲只有一件,整张脸黯淡下去,终究没能开口。
刀口即将落下之际,李云素心急如燎,俞明欢,你一定要站出来啊!
烤鸭师兄先出手,昭志便失败了!
“等等。”
俞明欢轻轻开口,走上前来。
看着别驾冷酷的面容,朱四郎轻蔑的目光。俞明欢突然觉得自己很渺小。身披儒甲,他自己尚需要别人的保护,他又如何去保护她人?
“世子殿下,可否放她们一条生路?”
“好啊,不过俞明欢,你一介庶民,是否应该跪着说话?”
李云素长舒一口气,但也知道,真正的考验开始了!